第六十五章 馬不停蹄(第2/3頁)

人家確實是農兵為主,春耕秋收萬萬耽誤不得。

但自家旗本、一門、譜代,以及和泉淡路兩國中,選擇不繳納“軍役免除稅”而承擔兵力的附屬豪族,他們都可以繼續作戰。

一方面是推行了一定程度“兵農分離”的原因。

另一方面,平手汎秀擁有屢戰屢勝算無遺策的威名,又能出手闊綽地給出經濟補償,許多沒有常備軍的地頭勢力,也願意承擔一定的田產損失,繼續作戰下去。對此三好長治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一萬九千人的隊伍,在這一波撤離之後,尚余八千之眾。

其中包括了被口頭任命為西贊岐四郡守將的鈴木重秀,與暫時擔當上櫻城城代的湯川直春。

這兩人都很能打,都在今切川合戰中立下功勞或苦勞,而且更重要的是,都跟三好家有著難以化解的深仇大恨。

湯川直春非常直截了當地在公開場合請求說:“在外出任職的時間,希望平手刑部大人派遣奉行到紀伊南部,清查土地,防止有奸賊覬覦鄙人的家產。”

實在是太識趣,也太無恥了!

平手汎秀欣然同意,並且暗地在心裏給此人留了個半國守護代的位置。

鈴木重秀也講了類似的話,不過語氣頗有些勉強。其兄鈴木重兼進一步補充說:“我相信雜賀的同仁們,斷然不會做小人行徑,大家定能與平手刑部派過來的奉行和睦相處。”

這個宣言令雜賀黨的其他頭目們略感心安,但也稍微得罪了平手汎秀一下。

自稱“只知實話實說,不似鈴木家花言巧語”的土橋守重非常坦然地開口說要回家照料農事,就帶著全體士卒撤退了。此人的言行,確實很像是古時候的地頭武士,重視名分,眷念故土,按照傳統方式提供兵役,對於權位沒有訴求。

尤其是,尊崇守護使畠山家的後人,卻對更上一層的幕府缺乏敬畏,這是非常具有“封建主義時代”特色的價值觀。

兩日之後,名聲充滿爭議的筱原長房與其長子長重得到自行切腹的允許,巖成友通和安宅信康分別擔任介錯。遺孀被接入和泉貝塚寺居住,次子和三子在本願寺的中介下,名義上出仕平手家,暫時安排到西贊岐去,名義上作為鈴木重秀的與力。

平手家公布了一項非常很有戲劇性的調查結果——根據春田屋鐵炮匠師,“禦前試合”冠軍田付景澄的研究比對,筱原長房所私藏的鐵炮,款式與信長遇刺時,杉谷善住坊等人持有的貨色,很可能是同一批。

剩下的不用多說,大家自然會發揮聯想。

死人是沒辦法辯解的,所以這個黑鍋丟得幹凈利落,非常輕巧。

平手汎秀也不是刻意要栽贓陷害,純粹只是把水攪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罷了。

依筱原長房的性格,倘若泉下有知,對於“參與謀害織田彈正”的罪名,恐怕會是欣然接受,毫不反駁的吧。

所以不需要有什麽心理壓力。

被三好家所無情出賣的,還不只這一人。

孤立無援的安藝國虎也在前後腳寫下絕筆詩,揮刀自刃。遺下兩個幼子進高野山出家為僧,三十七名不願轉仕的忠臣徇死,余者各自改換門庭,安藝氏宣告家名斷絕,土佐東境終於完整納入姬若子指揮之下。

當然,僅此一點幫助,是否足以酬謝長宗我部元親討取東贊岐代官安富盛定的功績,就見仁見智了。姬若子本人是絲毫不顯露任何野心與怨言,但總有多嘴的閑人胡說八道破壞穩定團結。

然而沒過多久這個爭論自然消解了,平手汎秀在大庭廣眾下接見了長宗我部元親的立功家臣,然後命人拿出足足三千兩的黃金,並解釋說:“土佐這些年飽經戰亂之苦,就拿這些財產去進行重建工作吧!具體如何分配,請宮內殿(長宗我部元親)決定。”

十個仆人擡出來五口箱子,擱在地上一齊掀開,裏面全是金燦燦的圓餅,實在太讓人震撼。

當場長宗我部家除了元親本人之外,其余重臣都把持不住了。

香宗我部親泰、吉良親貞、桑名重定、吉田貞重、福留親政,久武親信,谷忠澄……他們有的瞠目結舌,不知所措,有的兩眼赤紅,垂涎難掩,有的如喝醉了酒一般暈暈乎乎,有的竭力假裝淡定卻忍不住要往箱子裏瞟。

岡豐城的軍資儲備,從來不超過二千貫銀錢,事實上土佐全體武士一年到頭不吃不喝,也未必能湊出一萬兩金子。

雖然在盡力推行“兵糧券”這種大米本位的紙幣,但政治場合果然是貴金屬更有沖擊力。不都是得以列名於後世的遊戲,並且能力也不低的武將嗎?根本用不上什麽機巧,純靠砸錢就能懾服了。

這裏是平手汎秀記錯了——面前這些長宗我部的家臣半數都沒有在暗恥的歷代作品登場,遊戲中出現的是他們的子侄輩,只是苗字相同事跡類似容易混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