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大明法紀司(第2/2頁)

比起王篆,王家屏可就要年輕多了,他今年剛過五十歲。因為調養得宜,看起來很年輕,臉上皺紋都沒有。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非常的有氣質。

朱翊鈞對王家屏還是很看重的,因為這個人不貪,當然了,這和王家屏的家庭也有關系,家裏有錢。

這個人有一股“直”的勁頭,基本上無所畏懼,是一個敢剛正面的人,這也是朱翊鈞用他的原因。王家屏在任史官編修《世宗實錄》時,不畏權貴,秉筆直書。

當時首輔大學士高拱之兄高捷任操江都禦史時,曾用國庫錢向嚴嵩的黨羽趙文華行賄,被記入史書。

為此,高拱曾多次暗示王家屏筆下留情,文過飾非,均遭拒絕,同行以“良史”稱之。

在高拱當政之時幹這樣的事情,可見王家屏的“直”,當然了,這裏面或許有博名的成分,可是這就不容易了。在那個時候,幾個人敢忤逆高拱的。

加上後來的調查,朱翊鈞便覺的他是合適的人。

擺手示意二人免禮,然後朱翊鈞便笑著說道:“調任都察院也有些時日了,兩位愛卿可熟悉了?”

事實上朱翊鈞這話等於白問,大明朝最復雜的衙門,被伸手最多的衙門,勢力最錯綜復雜的衙門,肯定是都察院。從地方到京城,沒人不想摻一腳。

同年同窗,鄉黨老師,亂七八糟的關系一大堆,清流最擅長這個了。

不然後來東林黨也不會占據整個清流系統了,人家玩的就是同鄉同年加同窗。

這兩個人別說這麽短的時間了,就是泡在裏面一年,估計也理不順都察院裏面的線頭,看不清水有多深。朱翊鈞也沒興趣去理線頭,去看它有多深。

來到大明這麽多年,搞了這麽多的事情,朱翊鈞早就明白了,遇到這種情況的最好辦法就是繞開它,然後另起爐灶,等到時機成熟,以新的取代舊的,廢除了它。

王篆被朱翊鈞問的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說熟悉了吧,違心,說不熟悉吧,顯得無能。

“臣才疏學淺,到都察院也時日尚短,人尚且認不全,何談熟悉都察院。”王家屏倒是沒有挖王篆的顧忌,直接開口說道:“如果想把都察院上下理順,做到成竹在胸,臣覺得最少一年時間。”

朱翊鈞看了一眼王家屏,你還真是實話實說啊!

王家屏這個人其實是有些清高的,這也使得他的仕途並不順利。

歷史上萬歷元年至十年張居正任首輔,煊赫一時,群臣竭盡阿諛奉迎。張居正患病期間,朝內大臣為表關切和忠誠,都於祠廟間奔走禱祈,王家屏不屑參加。

張去世後不到兩年,群臣就發泄積怨,倒張浪潮漸高。萬歷帝先褫奪了張三個兒子的官職,取消張本人生前所得太師頭銜,後又加“誣蔑親藩,侵奪王墳府第,鉗制言官,蔽塞朕聰,專權亂政”之罪,公布天下。

此時,王家屏卻給侍禦任正字寫信,為張家後代解脫。其不趨炎附勢、秉公處事、胸懷坦蕩可見一斑。

原本朱翊鈞還覺得沒什麽,可是現在見到王家屏的做派,倒是笑了,這個人有點意思。加上自己想讓他做的事情,這個性格倒也合適,至於能不能做得好,那就要看以後了。

“愛卿所言有理!”朱翊鈞笑著看著王家屏,然後開口說道。

“朕準備在都察院建立一個新的衙署,名曰‘大明官員法紀司’,專司調查官員貪汙腐敗,違法亂紀。”說到這裏,朱翊鈞笑著看向了王家屏。

兩個人一聽這話,心裏面都是一震,皇上這是要幹嘛?

以前幹這些事情的那都是東廠和錦衣衛,但是大多數大臣都覺得這是迫害,可是現在要用都察院了?要知道都察院一項都是風聞奏事,從來沒有調查權和抓捕權的。

“朕會給你法紀司充分的權力,調查權和抓捕權全都有。”

“只不過定罪和審判權卻不歸都察院,而歸大理寺。”

兩個聽了後面的補充,心都快跳出來了,不說定罪權和審判權,單單是調查權和抓捕權,這個就了不得啊!陛下這是要做什麽?兩個人想不明白。

事實上朱翊鈞只是想建立一個紀委,然後“雙規”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