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第2/3頁)

如此,話題轉到眼下。

晁蓋道:“我軍紮營既已犯此大忌,城內宋軍何以不動?”

這幾日裏細雨迷離,但下雨之地絕不止壽州一地,淮水濤湧,水線可是上漲不少。宋軍猛地決開了河堤,豈不一樣能湮沒他們?

“無非是欲等天色變化之後再行毒計。某觀天象,明後日還當有雨,且雨勢不小。那城中之人十有八九,當於那時候用計。”掘開了淮水河堤,那影響的可不是眼前這一塊,罵名亦可想而知。既然如此,誰不想一舉功成?“且壽州城東北地勢低窪,而我軍三座大營,雖有一處就紮在東北,另外兩處則位於正北和西北。而這壽州城西南就是硤山,《水經注》雲:‘淮水又北經山峽中,謂之硤石,對岸山上結二城,以防津要’。後者自古便是軍事要地。”《三國志·魏志》:“甘露元年(公元256年),諸葛誕據壽春,王昶軍峽石”。著名的淝水之戰中,這裏更是東晉軍隊抵禦前秦軍隊前沿的重要據點。

宋代,東、西峽石共有四座古城堡。一在東硤石頂,一在西硤石頂,山下逼淝水,故一城自山腰起,一在長山北麓,連同四城,相距不及五裏。只是現在這硤石口是一兵一卒也無。

晁蓋恍然,說道:“既然如此,可叫左軍速速轉移營地到安全所在。”

蕭嘉穗道:“不然。招討卻是可將計就計,奪取了壽州!”當即安排下去。時日,梁山軍三座營壘盡數忙碌,如此直到深夜。

次日中午,果然狂風大作,烏雲蓋頂,雨水落下。壽州知州在城頭看見,心下好不歡喜。對身邊一道人說道:“道長果然高士,說日中有雨,則必有雨落也。”只是可惜被他恭維那道人,滿面鐵青,不發一言。

“這王文卿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知州喚人將道人帶回去好生款待,身側一武官怒聲道。

“唉,朱團練羞惱。我輩所為皆一心為了大宋江山,王道長一方外之人,生出一兩誤會,何足掛齒?”便是要炮制他,亦要等到破賊之後才行。知州心裏付道,捋著胡須,一雙小眼睛看著城外梁山軍大營,盡是得意。

如此到了第三日,雨勢果然大了。這般熬了一個白晝,夜裏待到一更時分,知州教那朱團練引軍五百,多帶鐵鍬榔頭,先出了南門,乘夜雨中視野不清,往東摸去。自叫人糾集城中青壯,準備好木筏,準備待到天亮後好去水中清剿梁山軍殘余。至此城中百姓方知道知州要掘淮河水堤,群起嘩然之。

朱團練引軍出城,冒雨趕到河堤處,望見夜雨中梁山軍大營內燈火搖曳。喜道:“這廝們尚且不知。兒郎們與我上山去把河堤掘開了!”

可誰也不是沒心肝腸肺的,這些兵士如何不曉得挖開了淮河河堤,於壽州遺禍將有多重?

但朱團練早就料到這遭,當下示意,那些早就被他買通的士卒紛紛揚起鐵鍁榔頭。不待那剩余軍士如何糾結,夜色裏忽就有一蓬亂箭射來。叫壽州軍士頓時傷亡了一批。朱團練大驚:“不好,中了賊人埋伏,快走!”話音未活,四下裏梆子亂敲,無數人馬殺出。為頭一個大漢,濃眉正目,手提樸刀高叫:“狗官,你欲要決堤以水代兵,沖垮我軍,我不怨你。卻不聞水火無情,堤壩一垮,百裏方圓盡做沼澤也。壽州數十萬百姓何辜受此劫難?”

“你輩如此狼心狗肺,枉顧人命,不以百姓生死為念,將萬千黎民視為草芥,端不當為人子。今日我必殺汝!”

雨水嘩啦啦的打在晁蓋身上,卻不能澆滅他心頭沸騰的火焰。“兒郎們,與我殺賊——”

宋軍這邊,朱團練亦高叫:“我軍已入死地,還不拼死決戰!”說著就叫人引眾軍猛沖過來,自己卻向後退。梁山軍這邊振聲高叫:“投降免死!”那壽州兵皆無戰心,須臾降了大半。朱團練逃走的更急,不防背後一箭射來,正中其後背。叫他大叫一聲,翻身倒地,接著被張俊趕上來一刀削去了首級。

正北營寨中,蕭嘉穗聽聞捷報,大喜道:“此戰無憂也。”壽州知州以水代兵,如果得手也,則也作罷。這般被抓了個正著,壽州守城軍士青壯定人心離亂,再無戰心。

果然,當被俘士兵一個個在城外大聲叫喊時候,城頭上軍士青壯一個個都仿佛泄氣的皮球也,那股子無精打采勁兒,連王文卿這位壽州知州的貴客都能看的出來。大笑道:“虧你這狗官也是讀書人出身,寧不知道何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

知州無閑理會他,倉惶逃下城頭,卻被壽州城民所逼,再度折返了回來。這鳥人喝令身邊衙役軍士於他開道,那裏還有人聽。

如此,天亮之後,壽州城城門四開,城內百姓擒知州一門獻城,城池不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