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益都城中,陸謙看著呼延灼半推半就中領命而去,正是歡喜,便被宗澤、聞煥章等聯袂找來,卻是因為淮南之治也。

彼處雖還是軍州,然隨著不久後官員們陸續到位,編戶齊民、清丈地畝等等,就也當進行了。內閣就先前齊魯之地政策實行過程中湧現出的一系列問題進行了總結,其中一個很顯著的點就是地方正堂官手中的權利太弱。

內閣希望加強地方州縣正堂官員的權利。司法與稅收權利的分割,對於地方官的威勢有著極大影響。更不要說官吏混一,縣境內八九品官員眾多,這些都嚴重影響到了正堂官的權威。

要清楚,眼下不是後世,不會有什麽事,一個電話就能把消息通到。現如今是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時代。消息往來不暢,正堂官威風大大縮減之,鄉官制度的誕生,上下發生矛盾的時候,往往會嚴重呆滯地方官府系統的運轉。

而且伴隨著大齊統治根基的日漸穩固,越來越多的本地人摻入官府體系中,他們便是坐不上,現在還是一個個公人。可終有突出者能上進一步。在陸謙設定這施政體系時候,規定要異地回避的可只有正堂官,因為前世的影響麽。

而如此一來,那地方上過了幾十年後,豈不還會是關系纏繞?就像往日的胥吏之家,而且社會地位還更高了來。他們可能是官了。八品、九品,那也是官。

內閣的討論結果叫陸謙直接想到了後世的兔子國,也有點道理。先前他基於古代正堂官手中的權力太大,如是揮起刀來,“哢嚓”、“哢嚓”大卸八塊,但似乎有點矯枉過正。正堂官手中還是要有點直接震懾力的。

然如是這般,他也要好生考慮,再做決斷。就哪裏還有時間去看淮南,更不知曉晁蓋軍中竟得一奇士。

自從揚州、金陵城破,那呂益柔和蔡嶷,沒一個城破殉國的。

一群人退到了當塗。江州的蔡得章、淮南西路的陳遘,都紛紛派去援兵。沒辦法,江南東路為重中之重。非但是指點錢糧,更兼有地形地勢。後者若被摩尼教攻奪,淮南西路的南門便也徹底敞開之。數百裏長江盡是梁山軍登陸之地。

就洛陽城內反饋回的消息,蔡得章已經向他老爹求救,希望那荊湖路的西軍能迅速分出一支,進援九江。

晁蓋也是探查到陳遘分兵當塗,這才提軍攻來壽州。

張俊引著那人往中軍大帳去。晁蓋正與朱仝、宋清在內商議軍機。張俊進得帳去,幾句話說的三人盡數駭然,“險也!多虧那先生提醒!否則上萬將士便要葬送了。”晁蓋忙出帳親迎,對著來人就一揖到地。

“豈敢受持大禮。”來人連連擺手。

晁蓋說道:“此禮先生自當受用。如非先生警言,晁蓋與這上萬兒郎盡做魚鱉之食也。”

“敢請先生入內一敘!”

“招討之邀,敢不從命。”

“請。”

“請。”

晁蓋也是一方江湖大佬,看人也有自己的眼光。一見來者就覺得不同凡俗,何況人家先就送了一份大禮。

眾人在帳中坐定,晁蓋問到姓名。來人捋著胡須,言道:“鄙人姓蕭,雙名嘉穗。”卻是南梁蕭氏之後。他高祖蕭嶦,字僧達,為南北朝大梁高祖武皇帝蕭衍之弟,荊南刺史。江水敗堤,蕭嶦親率將吏,冒雨修。雨甚水壯,將吏請少避之,蕭嶦道:“王尊欲以身塞河,我獨何心哉?”言畢,而水退堤立。

所謂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蕭氏,隋唐時候尤是高門望族,但及到今日,早已光輝不再也。蕭嘉穗允文允武,襟懷豪爽,志氣高遠,度量寬宏,又膂力過人,武藝精熟,乃是難得之賢才也。只如此之人卻不容於朝廷官場,他本人亦看的清楚,不欲為五鬥米折腰,如是便於許貫忠一般,流連於江湖。

若是太平盛世,如此渡過一生,也就無聲無息也。若眼下龍蛇陸起,天下紛爭不斷,趙氏的煌煌江山眼看就要分崩離析,那有才之人豈能就依舊埋沒於江湖之間,而不求聞達於天下?

許貫忠如此,蕭嘉穗亦如此。

只是後者不比前者,由盧俊義、燕青做進身之階,他便只能先立下功勞,以示不凡。

晁蓋道:“先生來意晁蓋知曉,如此便請先生暫蝸居我軍中,參贊軍機,待到此戰了結,蓋必於大王面前為先生舉薦。”晁蓋這話說的忒露骨。

可蕭嘉穗不在乎。他與梁山軍素無瓜葛,現在能一舉進到晁蓋左右參贊軍機,已屬難得。莫不是還想著能一舉被齊王看重,許以重任?梁山軍早不是當年的梁山泊了。而他玩的那些虛套,不提也罷。居然吊了個親衛。

蕭嘉穗錯過了最佳時機,後果便是如此。“招討客氣。蕭某慕名而來,得此機遇,已經是三生有幸也。”那龐統投劉備時,不也才做了個小縣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