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第3/3頁)

再說北宮純、陳安二將返回晉陽,向裴該請罪,裴該笑著安慰他們:“卿等得入樂平,雖為逐出,折損卻不甚眾,頂多無功,安得有罪啊?”於是召集諸將吏,命二將詳細介紹數日間的戰事,以便分析和檢討。

聽完描述後,劉央首先表態,說:“若二位將軍突破壽陽山後,即南下受陽,則羯賊途遠難救,然亦不能深入。今既深入,足以威懾羯賊,查其行止,實無失策。可惜兵少,且地形復雜,乃至為賊逐出。”

裴該點頭,說確實,觀二將之用兵,沒有什麽大毛病,然而——“支屈六我所素知也,驍勇魯莽,而不期竟如此知進退……”支屈六的用兵更沒毛病,而且戰略目標很明確,就是把你們給轟出來,明明兵數多過好幾倍,竟然毫無打擊潰戰甚至於殲滅戰的意圖。這畫風就不對啊,這還是我認識的支屈六嗎?

以騎兵的機動性和沖擊力,再加所命都是精騎,北宮純和陳安也為宿將,倘若支屈六敢在平原上謀劃擊潰戰甚至於殲滅戰,相信二將必有轉敗為勝的機會。怎麽小支變得這麽謹慎了?而且既逐二將,重臨壽陽山,他竟然都不想著沖出來劫掠廣牧縣……

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蘷安已經很難弄了——羯將中,石勒、張賓以下,裴該認為最難對付的是奸猾的孔萇,其次蘷安,石虎還得往後排——如今再加一個升級了的支屈六……看起來若不自長安調派大軍增援,僅僅晉陽這些兵馬,想要突入地勢險要的上黨,難度很大啊。

最好是先期全復河內,然後可以兩路夾擊上黨,勝算就比較大了。

裴該自起兵以來,屢敗強敵,但大多數情況,都是自己先占據了有利的地形,然後打防守反擊。這在山川之險已為敵軍先據的前提下,要怎麽才能打贏進攻戰,實話說他心裏也沒底。估計到時候,還得召陶士行前來坐鎮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