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是恩?是仇?(第3/3頁)

王澤趕緊單膝跪倒,謝罪說:“末將等謀劃不密,懇請大都督責罰。”

甄隨是必須要分辯幾句的,趕緊回道:“大都督容稟,我本命陳安率其秦州兵馬,正面佯動,以迷惑胡軍,今既劉粲南下,料想陳安必然退歸大荔,三五日內,可保大荔無虞。今當快速南下,以撓胡寇之背——末將請為先鋒!”

甄隨確實很鬼,他若是直承己過,就怕裴該順杆爬,直接降下責罰來;若是砌詞狡辯,又難免觸了裴該之怒。就理論上來說,總司全局的是裴該,裴該命其按期到郃陽城下來夾攻胡壘,他確實到了呀,至於走哪條路過來,你又沒有規定。再者說了,倘若我直道北上,胡寇卻反而繞路去攻克了大荔,難道責任也在我嗎?還不是你主帥的誤判之過?

甄隨終究不是真傻,他敢拍胸脯說老爺沒錯,敢諉過於人,說錯都是王澤、陳安他們犯下的,但不敢直接把責任朝上推,說大都督您原本的計劃就有漏洞。裴該哪怕再好脾氣,甄隨哪怕說得再有理,這直接被部下把皮球一腳蒙在臉上,任誰也不可能不光火吧?

所以甄隨不狡辯,不推卸責任,只是說這事兒尚可補救,而且我願為先鋒,希望大都督您即便欲降責罰,也請等到戰後再說吧——容我戴罪……其實沒罪,但請容我將己功以補君過。

就中道理,裴該自然明白,他本就沒打算責罰甄隨——諉過於人,非君子所為——但總想趁機申斥幾句,撒一撒心頭之火。可惜甄隨此番言論一出,裴該就如同一重拳擂在棉花上,再也罵不出口了。

只得強自按捺胸中的郁悶,問甄隨:“大荔城內,除秦州兵外,汝等尚留多少兵馬?”

王澤回答道:“唯郡兵千名……”

甄隨趕緊搶過話頭來,說:“然以陳安之勇,及秦州兵之力,只要大都督急往相救,必可護得大荔無虞。”

王澤悄悄瞥了甄隨一眼,心說你倒是真會說話啊,而且完全聽不出來是預謀已久,還是臨時起意,是真有韜略在胸,慣能推卸責任,還是純粹的無腦之言……有些事情,他覺得還是趕緊稟報裴該為好,免得將來吃掛落——

“啟稟大都督,夫人心憂郃陽被圍,已自長安前來大荔,如今還在大荔城中……”

“什麽?!”裴該聞聽此言,不禁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