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是臨時工幹的?(第3/3頁)

王連還留在隴城,接受謝風等人的整編,陳安本可以把他給供出來,但此舉實在大違本心——他從來是寧可代人受過,不肯牽累友人,更不會拿部下當擋箭牌,否則又豈能深得略陽郡內晉戎擁戴,在原本歷史上掀起過那麽大的亂子來呢?

因而甄隨朝他要人,陳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一搖頭。換一個人,或許會脫口而出:“那廝既然傷了甄將軍,我早已將其斬首了。”或者說:是臨時工幹的,早就趕走了——反正你也無從取證。然而以陳安的個性,卻只是一搖頭,回復道:“申令不明,末將之罪,甄將軍若有恨恚,末將一人當之可也……”

甄隨上下打量陳安,冷笑道:“蟲豸一般貨色,骨頭倒硬……汝可知今如欄內羊馬、板上魚肉,老爺只要一聲令下,便可將汝亂刀分了屍!”

陳安自份必死,反倒坦然起來,略略一挑眉毛,回復道:“將軍可殺我,不可辱我,若謂我為蟲豸,則中箭的將軍,又是何物了?死便死耳,只可惜不能與將軍較量一番,安便死,也不能瞑目!”

甄隨說好啊,來啊。當即一把扯掉了右臂的夾板、繃帶,大喝道:“可即於此堂前,與汝分個生死!我若贏了,便可親手扼斷汝項,以泄心頭之恨;汝若僥幸得勝,這一箭便算是送汝的見面禮,日後誰都休再提起!”

陳安搖搖頭:“我這首級,將軍隨時可以取去,若真欲較量,便請先去將傷勢養好吧——我又豈能占將軍的便宜?”

甄隨聞言大怒,一把提起右臂來,扳住了陳安的肩膀,略一用力,陳安已覺有若泰山在肩一般——“我傷勢有無痊愈,我自己不知,汝倒知道?老爺豈耐煩久等,便在今日,要取汝的性命!”

陳安略一偏頭,去瞧裴嶷,心說你身為留守,又是裴公的叔父,身任幕府長史,領雍州刺史,就眼瞧著甄隨跟堂上撒潑,連句話都沒有麽?卻見裴嶷特意別過了臉,不瞧二人,不禁心道:看來甄蠻子果然深得裴公信重,就連裴公叔父都不敢相阻……罷了,罷了,我今日便搏上一搏……不信打不過這肩傷未愈的蠻子!

於是點點頭:“既如此,將軍請。”

二人來至堂前空地上,分左右拉開距離。裴嶷方才假裝瞎了、聾了,啥都沒瞧見、沒聽見,這會兒卻不禁離開座位,站立門口,遠遠地觀瞧。而且兩人還沒動手呢,“呼啦”一聲,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數十將吏,全都圍攏過來,引頸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