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小人構陷(第3/3頁)

曲彬這廢物雖然諂上傲下,但他倒有一樁好處,就是臉皮還不算太厚,所以在得罪了自己之後,不能夠象程遐那般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翻臉跟翻書似的——換言之,裴該和曲彬之間的心結,即便表面上都始終沒有解開過。

裴該還能回想起當日在許昌,曲彬逃宴之時投射過來那兩道怨恨的目光,他相信在沒有和解契機的前提下,這種怨恨絕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自然淡化——我自己就是一記仇的人,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唾面自幹,完全把所受屈辱不當一回事兒的家夥!

那麽曲彬既然對自己有怨無愛,他因為遭到石勒鞭笞,羞惱成怒而妄圖落跑,從而上了苟晞、王贊的賊船,猶有可說,但他想把自己也扯上船去,那就比較奇怪啦。

裴氏的聲望和號召力——主要是東海王妃的號召力,還真不是他裴文約的——對於苟晞、王贊想要擇地建基,東山再起,確實有一定的好處,所以他們才會想拉自己下水。但對於落跑這件事本身來說,自己卻未必能夠起什麽正面作用啊——尤其是裴氏,很可能拖慢了逃跑的行程,導致功敗垂成。因此曲彬既與自己有仇,理論上來說,就不大可能為王贊設謀,把自己也扯到船上去,除非——

他心裏很清楚,這條船肯定是要沉的,正好趁機把裴該也給拋水裏去活活淹死!

那麽既然此船要沉,裴該不但不能邁步上船,還得盡量遠離船舷——就算告密也說不得了!倘若起意者只是王贊,或許裴該還得多做一番心裏鬥爭,但既以苟晞為主——那種混蛋弄死就弄死了,還真以為他能夠戰敗胡人,恢復晉朝江山嗎?他若得脫樊籠,只怕中原的兵禍還會更慘吧!

所以他直接就去找到了張賓,直言不諱地說道:“苟道將、王正長似有叛意。”

張賓聞言不禁一愣:“裴郎慎言——何所見而雲然啊?”

裴該心說張孟孫啊,我可把寶都押在你身上了,希望你正如我所想,對我還是善意的、維護的,那便可以幫我躲過這場很可能是小人構陷的飛來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