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帝國誕生(第2/3頁)

換而言之,李成之所以能成事,靠得是他個人的魅力。

可是,李成的行事風格,雖有些名將之風,卻沒有帝王之風——他的格局太小,自出道以來,一直都是在到處搶地盤,根本就沒有培養文官人才經營自己的地盤,只知道搶搶搶,然後到處流竄。

這樣的一夥人,怎麽可能鬥得過越來越強大的大中帝國?

再來說鐘相。

鐘相在起義之初,確實提出了“法分貴賤貧富,非善法也。我行法,當等貴賤,均貧富。”這樣的政治綱領。

可勢力壯大了以後,鐘相和其核心部下楊幺等人,漸漸背叛了“等貴賤,均貧富”的宗旨,衣食住行無不窮奢極欲,甚至連睡覺的床都要金玉鑲嵌,而其部下士卒和治下百姓卻困苦潦倒。

鐘相他們這種作法,又如何能長久?

所以,當李衍得知嶽飛將南宋東南部的絕大部分疆土都攻打下來了只剩李成和鐘相所占的部分地區還沒有歸屬大中以後,已經在已得疆土上安排好了能官幹吏的李衍,就暫時將目光從東南地區收回來,然後將目光又投到了川陜地區。

其實——

形勢即使是到了南宋徹底失去陜西、蜀地的大門被中軍打開,宋軍還是可以有一些回旋的余地的,畢竟,蜀地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又糧草豐富,關鍵是,宋軍雖然遭逢大敗,但其實還有十幾萬兵力。

可就在這時,張浚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張浚不考慮他自己的過失,而將戰敗的責任全都推諉給了都統制劉錫和最先潰逃的趙哲,然後先將前者貶為海州團練使,安置在合州閑居,又將後者斬首問罪。

最關鍵的是,張浚還將他們好不容易才收集起來的潰兵軍團給解散了,讓他們分守各地。

這無疑是一個昏招。

要知道,此時,北山系雖然被中軍攻破了,但宋軍現在其實還可以集中兵力扼守六盤山,保有六盤山以西的廣大地區。

如果宋軍這麽做,那他們的戰略縱深不會變得如此狹窄,也因此還能有點翻盤的機會。

可張浚沒有這麽選擇。

但話又得說回來,張浚這麽選擇,也有他的理由——此番大敗,讓宋軍的糧草盡失,沒有了糧草支撐,張浚除了解散軍團,其實也沒有其它太好的辦法。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南宋滅亡的消息傳來,伴隨這個消息一塊來到的,還有趙構和潘太後聯名下的投降命令。

與此同時,吳玠也親率大軍殺入蜀地。

一面是南宋滅亡了的事實。

另一面是漫山遍野的兇悍中軍將士大舉殺過來。

再加上,還有趙構和潘太後給的投降借口。

最重要的是,李衍所建立的大中政權,是漢人政權,不殘暴,無苛政,相反還很得民心,總之,大中並沒有甚麽難以接受的。

所以,中軍所過之處,大批大批的宋軍將士選擇走出關隘投降。

這就導致,中軍一入蜀地,就勢如破竹。

短短幾個月時間,中軍就打到了興州。

丟了陜西以後,張浚就逃到了四川,在興州將川陜宣撫處置使司的牌子重新張掛起來,隨後張浚做出了扼守蜀口力保四川的決定,並深入部隊,到處哀死問傷,作自我檢討,選拔優秀軍官擔任要職,想要以此來穩定部隊,給南宋留一口氣。

不成想,這才短短幾個月時間,吳玠就打到了興州。

張浚想繼續往西逃,逃去閬州,然後繼續抵抗。

可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事。

川陜宣撫處置使司退到了興州之後,張浚想起了被貶責的曲端,十分內疚!

但是,張浚又不願承認當初貶責曲端是錯誤的,而是采取間接肯定曲端功勞的辦法,宣布:“以富平之役,涇原軍出力最多;既退卻之後,先自聚集;皆前帥曲端訓練有方。”

張浚定下的這個調子,為的是既不傷他自己的面子又能重新任用曲端。

起初,張浚打算任命曲端為左武大夫,興州居住,以便隨時任用。

可是後來,因為曲端以前太過剛愎自用,得罪了太多的人,這就導致,不少人在看出來了張浚復用曲端之意後,紛紛跟張浚說曲端的壞話,阻止曲端東山再起,有人更是跟張浚說:“曲端再起,必然對張公不利。”嚇得張浚打消了啟用曲端的念頭。

見曲端如此不得人心,樹敵森多,確實難以維系川陜宣撫處置使司的內部團結,張浚便準備,不撤銷對曲端的處分,不起用曲端,但也不再懲罰曲端。

這對張浚來說,原本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對曲端來說,也不失為是一個較好的結局。

可曲端一案隨著其社會影響的擴大,已愈來愈復雜了——一方面,四川士人拼命的為曲端喊冤,都說當初如果由曲端掛帥,不至於輸了富平一戰,也不會使川陜線的形勢變得如此之差;而另一方面,忌憚曲端復起的勢力,又逼著張浚非嚴懲曲端不可;再加上,中軍入侵的腳步越來越近,其內部需要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