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房奴(六)(第2/2頁)

“扇搖國本?有點虛吧?”

呂嘉問笑道:“不算太虛……開封禁軍乃是國家之根本,武好古的共和行以地產買賣亂了不少禁軍將士之心,使之聚集喧嘩,就是扇搖國本!”

還可以這樣生搬硬套?

安燾雖然覺得呂嘉問給武好古按的罪名完全是扯淡,但還是點點頭道:“容我安排。”

呂嘉問卻追問:“厚卿,你想讓誰上彈章?”

安燾道:“新任的監察禦史裏行張克公!”

張叔夜的堂弟張克公的新差遣已經下來了,是監查禦史裏行,不是禦史台的正官,有點編外禦史的意思。不過彈劾武好古這個級別的近幸,一個監察禦史裏行剛剛好。

……

武好古和武好文兩兄弟還有蘇大郎,這個時候正在共和樓上喝茶吃菜,當然也沒有女人作陪——國喪期間,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三人坐在一起,自然要說今天在共和樓下,安燾、呂嘉問兩人的來意了。

來者肯定不善!特別是那個呂嘉問,聞名幾十年的大惡人,呂氏家賊,他出馬了還能有好事嗎?

雖然武好古和武好文也守得嚴密(開封府十大訟師在當顧問,法律上肯定是面面俱到了),但並不代表對方就沒招了。

因為禦史可以風聞言事,不必要真憑實據的。

而且武好古的後台很硬,哪怕趙挺之親自出馬,也不可能把他參到禦史台獄裏面去,所以有沒有證據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把武好古從開封府的地產行逼退!

“彈章肯定會有的。”武好古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我現在就背了十幾封彈章,不過都被官家留中了。”

一個幸近還是吏商,被禦史參上十幾本沒什麽——那些禦史也不是真的要和武好古為難,彈劾他不過是表明自己不畏權貴的風骨。所以迄今為止,參武好古的彈章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要麽就是失儀,要麽就是受賄……根本打擊不了武好古。

“不過這一回,他們恐怕要有些力度了!”武好古想了想,“只是不知道會這麽參?”

“會不會參你囤積居奇,哄擡房價?”武好文問。

“這個不怕。”武好古搖搖頭,“能說清楚的……”

“或者參你一個經商貪婪,有失官體?”

“這個罪名要參也參你。”武好古看著兄弟笑了起來。“我是武官,貪婪是應該的。”

“那就是……”武好文搖搖頭,“大哥兒,好像沒有了,我們身正不怕影斜,讓他們去參。”

武好古又瞧著蘇大郎,蘇大郎笑了笑:“做生意的事情問我,官場上的陰招……大郎,這事兒得問行家。”

“行家?”武好古看了看自己弟弟。

“我不行啊。”武好文忙擺擺手,“我才做了幾天官?”

蘇大郎笑道:“大郎,你其實認得一個官場老狐狸。”

武好古笑道:“我認得很多老狐狸……可是他們都不為我所用啊。”

“有一個可以用啊!”

“誰?”

“施國忠,剛授了滄州知州,現在還沒離開開封府呢……對了,這個知州還是你給他求來的。”

“哦,那個陽谷知縣。”武好古想起那個“糊塗知縣”了,他望著蘇大郎,“你也認得他?”

“如何不認得?”蘇大郎笑道,“我家和萬家是世交,施國忠的夫人是我遠房表姐。這老頭當禦史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奸猾,滿朝權貴彈劾了遍,卻沒一點事兒……被他彈劾的人和他自己都沒事兒!”

“那他還怎麽升官啊?”武好古一笑。

禦史是個很容易升官,同時又很容易挨貶的職位。一般情況下,那些進入禦史台的官員都會拼命表現,把炮口瞄準最得寵的權臣幸近。圖個出名,也搏個升遷的機會。

蘇大郎道:“現在不也到知州了麽?”

“也對啊。”武好古想了想,“那我明天就去拜訪他,看看能不能讓他為我所用。”

“一定能的!”蘇大郎很肯定地說,“為官之人,或圖名,或喜利,或好權……他似乎不喜權名,那就以利誘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