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豁出去了

不能說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商路打通,迎來了西域、中亞乃至更遠地區的商隊,結果卻在老家裏培養出來一大堆祖宗。

他們只要有一家站住腳,就會和聞到臭味兒的蒼蠅一般蜂擁而至,把湟州和甘涼路的利益吃得一點不剩。沒有一個穩定合理的政策,再開幾條商路也是白搭,全是在給這些官商們做嫁衣裳。

“吳王府……嘿嘿嘿,官家交待過,下官只管三位皇子的事兒,不得幹預駙馬的政務,想來也不應該去給駙馬當說客。”

本來洪濤還指望裴英能出面和吳王府的人聊聊,他們可以不買蓮兒的面子,但是這個老太監是誰應該心裏很清楚,不可能不給面子的。但裴英拒絕得很幹脆,還把皇帝搬出來當擋箭牌,一臉打算站在旁邊看笑話的德性。

“別以為缺了臭雞蛋就做不了槽子糕,本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宋,而有些人的目的就沒那麽純粹了。既然大家都不希望大宋好,本官也從善如流一次,大家一起禍害唄。裴中貴恐怕還不知道,本官要是混蛋起來,什麽吳王、種家、王安石、司馬光,加一起都比不過。有本事就在旁邊看熱鬧,誰要插手管誰就是我孫子!”

洪濤真是怒了,合算就我一個人忙前忙後,你們丫挺的要不就搗亂、要不就掣肘、要不就看戲,憑什麽光累我一個人啊!

不合作是吧?成,我連你也算進去,以後誰也別搭理誰,咱們是吃冰拉冰……沒話!

罵你?你丫要敢還嘴看我敢不敢讓特種兵射死你個老東西!老子急了皇帝他祖宗活過來也是白搭,還怕你個破太監!

裴英真沒敢還嘴,他被洪濤給罵傻了。歷經兩朝見過無數朝廷官員,恐怕也沒見過如此刻駙馬一般的行徑。這哪兒是朝廷官員啊,整個市井無賴外加潑皮混子,沒有半點涵養和氣度。

不過這位無賴可是殺得西夏人聞新軍之名膽寒的主兒,賬外就有王大和一幹黑衣護衛,惹急了他好像真沒啥好果子吃。

然後的變化就更讓裴英心悸了,駙馬當天就宣布回師涼州,留下王大的三千新軍和一千青塘兵及全部補給,帶著二百黑衣特種兵和六百多青塘騎兵護送著三位皇子與兒童團連夜趕路。

再想去和駙馬說話基本就不可能了,行軍途中嚴格執行軍令,任何人不經批準不得離開所乘箱車半步。

你真敢下車,那些黑衣士兵就真去拿手弩,半個字廢話都不會講,而且也不會聽任何人說話,就和聾子差不多。

三位皇子和兒童團可能感覺到了隊伍中那股壓抑的氣氛,即便整日急行軍,身上的骨頭都被顛散了也不敢有半句抱怨的話。

每次他們看到駙馬那張緊繃著的臉就從心底發冷,按照訛力命的說法,帥司大人這是天煞星附體了,誰惹上誰倒黴!

四百裏路四天走完,而且洪濤並沒入甘州城,調了五百新軍換了馬匹之後,立刻啟程又向涼州開始急行軍。而他派出的幾隊傳令兵估計早就到涼州了,具體要做什麽誰都不清楚。

歷經十天奔波,洪濤的隊伍終於回到了涼州城,但裴英依舊無法靠近。涼州城內的氣氛也很反常,一隊隊新軍正在出發,有向西去的,這很好理解,肅州城還未建成,肯定要增加兵力部署。

但還有全副武裝的新軍是往南去的,這就有點不一般了。平日裏新軍很少跨越烏鞘嶺大橋,湟州和馬尾城都有禁軍和巡檢司負責治安,又沒有外敵的威脅,用不到新軍駐紮。

而且涼州守將王二還在城門上貼出了布告,把吳王府商號的事情公之於眾,明言七月十五日要在湟州城召開公審大會,以湟州律處理這起欺行霸市、強買強賣的不法行為。

裴英實際上被軟禁了,只能在軍營裏一小塊地方活動,吃喝用都由黃蜂負責。愛說啥說啥,愛喊啥喊啥,守衛的士兵權當聽不見,唯獨不許出去。只要靠近門口的警戒線,他們的鋼板弩就會端起來,還是上好弩箭的。

裴英真不敢去賭這些狗屁沒見識過的士兵會對自己手軟,尤其裏面還有很多蕃人士兵,他們恐怕都不懂什麽叫大內太監頭子,死在他們手下太冤了。

靠功夫沖出去?別扯淡了,會功夫也不是外星人,只要被弩箭射上照樣玩完。功夫近身肉搏好用,離開十幾米距離同樣是活靶子。

“駙馬這是要做什麽?你來告訴我他要做什麽!”無名的怒火和深深的憂慮就只能沖著黃蜂發泄了,這幾天黃蜂沒少挨揍,但也只能打不還手的忍著。

“……孩兒聽城主大人說,湟州城北的木杆子又要掛上人了。駙馬一早已經啟程去了湟州,他讓我轉告您一句話,可是孩兒不敢說……”

這件事兒的始末黃蜂大概知道,對於駙馬的選擇從心裏覺得應該。那些官商太可恨了,湟州和甘涼路是如何在駙馬治下蒸蒸日上的他必須很有發言權,歷歷在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