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最毒婦人心

“呀……住手!聽我把話講完再打不遲!”蔣二郎動作很快,只可惜他用的是短刀,長刀插在馬屁股上的包袱卷裏來不及抽。

施銅反應也很快,蔣二郎左手一動,他就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想完全躲開肯定來不及,那就把要害躲開吧。

最簡便的方式就是用胳膊去档短刀,然後借著對方的力量翻身掉下馬背,同時用另一只手抽出長刀,也不管手臂上的傷勢嚴重與否,揉身就向蔣大郎沖去。

此時蔣大郎剛把刀抽出來,正打算調轉馬頭去對付花掌櫃,至於說為什麽要突然發難他也不清楚,兄弟說對付那就先對付了再問唄。

住手是富姬喊出來的,她對眼前這一切變故也是沒有預料到,眼看施銅和蔣大郎一馬上一馬下鬥在了一處,臉都嚇白了。

但她咬著牙忍住了掉頭就往鎮子裏跑的沖動,先是摘下了弓再搭上箭,瞄準了蔣大郎之後,才沖著蔣二郎喊。

“二郎,好好的什麽有毒?”蔣大郎一看有弓箭瞄準了自己,立刻就不和施銅纏鬥了,打馬就跑,邊跑邊左右搖晃著身體和馬匹,還不忘詢問弟弟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架打的,都不知道是為啥。

“花掌櫃,速速返回鎮上,此二人早就心懷不軌!”施銅左臂上已經見了血,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戰鬥力,一邊把單刀往長柄上裝,一邊做出要掩護大部隊撤離的架勢,擋在了富姬馬前。

“這藥裏有毒!”蔣二郎竄出去好遠才勒住馬韁,不住的搖晃腦袋感覺著那股子異常,但又沒覺得太難受,已經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有沒有毒砍我作甚,你兄弟休想蒙的了我,今日你二人哪兒也別想去,下馬服綁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待禁軍來了就等著下大獄吧!”

施銅是最憤怒的,要不是反應快腰上早就插著一把刀了,就算反應快左臂也受了傷,此時恨不得一刀砍死蔣家兄弟。

但他並沒被仇恨沖昏頭腦,以目前的局面,自己一柄長刀、花掌櫃一張軟弓,防禦有余而進攻不足。

蔣家兄弟的處境也差不多,蔣大郎能力不足,全靠蔣二郎支撐,只要能僵持下去,此處距離小鎮並不遠,最終勝負還很難料。

“只有我兄弟喝了藥,你為何一口不沾?”蔣二郎也有點進退兩難,上去拼命他是不怕,可身體上的感覺越來越不像中毒,真有可能是自己搞錯了。

“屁話,喝酒可以讓,喝藥難道還要搶著喝不成!休要鼓噪,過來讓爺爺砍你一刀再說不遲。別人怕了你,爺爺我不怕!”

施銅是認準了蔣家兄弟起歹心,一邊對罵一邊回頭沖花掌櫃使眼色,讓她趕緊跑,只要能引來鎮中禁軍的注意,這一陣就算贏了。

“你們先聽我說!此藥確實有毒……”富姬當然不會跑,更不會去叫禁軍。她寧可被蔣家兄弟砍死,也不想回去和駙馬說自己的手下要造反。他們全都是自己打的包票,真丟不起這個人。

“什麽?”

“好你個婆娘,忒的心黑,我兄弟何處對不起你了,要下此狠手!”

“是什麽毒,解藥何在?”

富姬此話一出,另外三個人立刻就有了不同的反應。施銅是滿臉驚詫,想不通花掌櫃為何要害蔣家兄弟,然後就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了,手中的長刀都塌了下去。

蔣大郎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破口大罵,手中的樸刀舉了起來,但眼神卻看向了蔣二郎。是否沖鋒還得聽弟弟的,他就是個輔助。

蔣二郎反倒沒那麽急了,他對毒藥不能說行家也是經常接觸,到現在為止並未覺出中毒的跡象,只是頭有點暈,視力有點花。但腿上的酸痛確實沒有了,從未聽說過毒藥還能讓人舒服的。

“不是毒死人的毒藥,此物少食可治病,也可讓人如酒吃醉一般迷迷糊糊。但次數多了就會上癮,不可一日不食,禮義廉恥、爹娘兄妹皆可不認,用親生孩子換取此物也是自然,變成人不人、鬼不鬼、六親不認的畜生。此物不能在我大宋境內使用,但可用它與蕃人交換橐駝馬匹,你們三人可有疑慮?”

富姬答應給蔣家兄弟治病時就已經想好了該怎麽說,駙馬一再強調寧可不讓花膏出境,也不許宋人沾染此物。自己也必須這麽做,先把利害關系講清楚,否則下一步無法進行。

“還有這等怪藥?”蔣大郎嘴最快,富姬話音未落他已經大致聽明白了,卻不能相信,又把目光轉向了蔣二郎。

他們兄弟的關系很有意思,在外人看來普普通通,骨子裏卻非常親密。在外人看來蔣大郎是精明的主事者,其實蔣二郎才是主心骨,合算給外人看的都是假象。

“此話當真?”施銅也不太相信世間還有此等能把人變成畜生的藥物,但見花掌櫃說得如此堅定,又不敢說完全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