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禪位(第4/4頁)

朱棣搖了搖頭說道:“你啊,是幹的太好了,所以現在被架在這裏,下不來了吧!”

朱瞻基想要起身告罪,卻被朱棣按住了手臂。“有些話,我本來想要晚點再說,但是現在看來,我要是不早點說清楚,這朝廷就會亂起來。”

朱棣一直身處宮廷漩渦,對許多事,遠比朱瞻基看的更加清楚。

這倒不是說朱瞻基愚笨,只是他受後世的影響太大,更注重勢,而不是謀。在他看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沒有用的。

朱棣出征,讓朱瞻基監國。這一走三年,而朱瞻基在這三年間,已經將大部分文武大臣都收服。

現在朱棣回來了,朝中文武大臣都已經習慣了跟朱瞻基議事的節奏,突然之間又要變回來,難免會有一些不習慣。

更重要的是,如今這些大臣們,總不能朝三暮四,再轉回頭又當朱瞻基不存在,拜伏在朱棣腳下吧!

因為朱棣六十二歲,還能有幾年好活?現在棄朱瞻基而就朱棣,當時候不怕朱瞻基秋後算賬嗎?

朱棣西征回來,這幾日一直比較新奇,但是新奇,也代表這個朝廷不再是他熟悉的朝廷了。

看到那些大臣現在都臣服於自己的孫子,他們之間的默契比自己更多,朱棣的心裏有欣慰,也有失落。

他不行脫離權力的中心,就在方才,也因為那些使節的跪拜顯得格外滿足。

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現在反而成為了不穩定因素。

那些大臣們不知道該聽誰的,那些武將們不知道該聽誰的,這是很大的問題。

朱棣也相信,今日錦衣衛針對朱瞻埈,並不是朱瞻基的意思,這是朝廷大臣們自己的選擇。

但是如果繼續這樣糊弄下去,只會讓人心動蕩不安。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去說,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處理。然後,朕才有話說。”

說完,他伸手將朱瞻基拉上了龍椅,自己站起了身,雙手背在身後,走到了護欄的前方,俯視著全場的文武大臣們。

朱瞻基坐上龍椅,面向全場沉聲說道:“孤身為監國太孫,身負社稷大任,故此脫離喪服制度,只以大明律,服喪四十九日。瞻埈身為孤之弟,年紀輕輕,新婚燕爾,又有孤這個不稱職的長兄為樣,故此,不該盡責於他。”

朱瞻埈和朱瞻墉他們這一批弟弟是永樂十八年秋,秋闈之後成婚。身為皇室的第三代,朱棣沒有發話,也不能封爵,他們仍然只能作為閑人生活在宮裏。

成婚半年,朱高熾去世,他們就不能與妻子同房。這對年輕人來說,是很難忍受的。

朱瞻基又道:“瞻埈此事,非國事,當以宗法規矩懲處,此事今後休再提議。”

場內一陣吸氣聲,現在所有大臣都有些搞不清楚朱瞻基的態度,朱瞻基不讓再提,可是此事已經掀開了蓋子,又該如何平息呢?

眾人看著站在欄杆旁邊,虎視眈眈的朱棣,沒有人敢隨便議論,想要看看朱棣是什麽態度。

朱棣對朱瞻基這樣的處理是不太滿意的,不過他也知道朱瞻基的難為,他總不能一下子把所有向著他的大臣都痛斥一番。

他一擺衣袖,湊到擴音器的銅管旁邊,大聲道:“朕叱咤四海,揚威八荒,豈會因蠅營狗苟之事與愛孫相爭!朕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朕也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麽!朕今日只有一句話想要說:待秋冬之際,尋一黃道吉日,朕要禪位太孫!”

此語一出,登時全場嘩然,就連朱瞻基也愣在了那裏。

而主席台上,面前有空地的大小九卿,已經全部出列,跪倒在了主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