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海權論(第3/4頁)

“定海公,關於這方面,可有何指教?”

朱真身為海軍第二艦隊總督,此次下西洋的海軍總兵大臣,發展海權,當然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而他之前也隨鄭和三下西洋,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對世界的清晰認識。

聽了朱瞻基的話,他站起身說道:“如今我大明船堅炮利,已經徹底改變了海戰的模式。但是經過在忽魯謨斯的海戰,臣也有些新的考量。”

“講!”

“我大明海船已經是世界第一等海船,但是只有硬帆,已經不能滿足航行需求。以前我大明海船僅僅在赤道以北航行,只是偶爾去一下赤道以南的滿者伯夷,但是這次到南洲,以及來西洲,可以看到,硬帆在逆風條件下,比不上大食人的軟帆。一趟南洲,就耗費艦隊半年時間,來西洲,半年時間我們都還沒有抵達目的地,所以船帆的改進,刻不容緩。”

坐在高台龍椅上的朱瞻基坐直了身體,靠著扶手,俯視著台下的朱真道:“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其器,此乃佳策。”

得到了朱瞻基的贊許,朱真信心更濃了,又道:“其次,如今我大明火炮發展迅速,但是船只已經不能滿足如今的炮火攻擊。在忽魯謨斯一戰,因火炮後座力太強,不少戰艦戰後甲板都受損嚴重。今後也應當在甲板設計上進行改進。”

大明的大型福船,大寶船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船,船只的設計也走在世界的前端。以朱瞻基的旗艦為例,在船體甲板上都還建有城墻,即使接舷戰,敵人也很難攻上甲板。

但是,再結實的木船依舊是木船,木制甲板對火炮的後坐力抵抗性不強,是一個大問題。

朱瞻基當然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制作炮台軌道,利用彈簧緩沖。

只是他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這件事一直到出現問題,他才想了起來。

他點了點頭說道:“艦船改建,等這次回了大明,孤就會安排工部與內監營造司共同解決,對大明如何贏得海權的具體過程,可有良策?”

朱真又說道:“如今我大明在火炮,船只上面已經有了巨大優勢,剩下的,主要就是如何抑制其他力量,穩固自己的優勢。縱觀世界地圖,自我大明一路西行,有數十處重要關卡,這些地方看似不重要,但是對我大明來說,占據這些地方,就能控制其他國家的船隊的發展。”

朱瞻基看了鄭和一眼,笑道:“哈哈,正如孤意!”

沒有人比朱瞻基更清楚,海上基地對一個國家海權的重要性。他跟鄭和提起的時候,鄭和還有些覺得不劃算,有些反對的意思。

但是朱瞻基也知道,鄭和才是真正的帥才,朱真雖然一件更合他的心意,但是也只是將才。

因為鄭和是站在一個宏觀的角度,從國家立場上來分析這個問題。在數萬裏之外設置一個基地,將士遠離故鄉,耗費巨大,只為了戰局一些海上優勢,得不償失。

而朱真是一個純粹的將領,他不會考慮其他方面,只是從戰事的角度來分析問題。

拋開歷史的經驗來說,鄭和的意見才更符合一個為政者的利益,一個國家的利益。

朱瞻基故意問道:“我大明要是占據這些關卡,耗費巨大,可有良策?”

朱真果然沒有話說了,他躬身說道:“臣愚魯……”

這個時候,黃淵突然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殿下,臣有一策。”

眾人紛紛側目,黃淵雖然備受重視,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守備。他能參加戰場會議,主要還是因為他在擔任會議記錄,也就是文書。

在這樣的場合,他現在敢站起身發言,實則有些逾越了。

不過朱瞻基不在乎這個,翹了一下腿。劉萬連忙將一個錦凳放在了他的前面,把他的腿墊了起來。

朱瞻基靠在龍椅上,翹起了雙腿,有些吊兒郎當地說道:“講!”

黃淵朗聲說道:“臣一直負責艦隊後勤物資供應,對艦隊消耗了如指掌。我大明艦隊每次下西洋耗費雖然巨大,但是一趟利潤下來,卻有數十倍之多。在海外設置基地雖然耗費巨大,但是只要艦隊不停,盈利足夠彌補基地耗費。今後艦隊規模當然不必像今次如此之大,如同過去滇國公之例。每年一趟下西洋,期間新兵更換老兵,盈利填補耗費,這些基地就能設置起來。而駐守的將士最多駐守三年,就能被更換回國,也不虞士氣消極之危。”

這跟朱瞻基想的幾乎一樣,朱瞻基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諸位愛卿還有何見解?”

鄭和這個時候站起身來,說道:“殿下,黃淵之策的確可行,臣附議。”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在何處設立基地?基地需要多少兵力,多少物資?基地營造耗費幾何?這些都需要諸位愛卿共襄。其他地方可稍後再議,孤欲發兵,攻打休達和直布羅陀巨巖,一南一北,控制直布羅陀海峽,這樣一來,整個歐洲各國的咽喉就被我大明掐住。今日就此事具體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