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英諾森三世發起第四次和第五次十字軍東征(1198—1216A.D.)

征服者豎立代表至高聲名的“紀念碑”,使人聽到為之驚懼不已,那就是薩拉丁的什一稅。這種全面稅法是為著聖戰的需要,而強加在俗家甚或拉丁教士的身上,運用起來獲利極豐,即使時機消逝也難以廢止。類似的貢金成為教會聖俸什一稅的基礎,羅馬教皇將征稅權力授予天主教國家的君王,或保留給使徒教區直接掌握運用。[147]金錢的酬勞必然可以增加教皇對光復巴勒斯坦的興趣。等到薩拉丁去世以後,教皇用信函、使節或傳道士在各地倡導十字軍,要完成這項神聖的工作必須依靠英諾森三世的熱誠和才能。這位教士年紀輕輕卻雄心萬丈,使聖彼得的繼承人臻於偉大的頂峰,他在18年的統治時間裏,用專制的手法控制著皇帝和國王,可以任意加以擢升和罷黜。要是他們冒犯這位高高在上的聖主,就會受到禁令的處分,剝奪他們在數月或數年之內參加基督徒禮拜儀式的權利。在拉特蘭宮舉行的國務會議中,他的作為使他看上去不僅是東部和西部的教會負責人,更像一位塵世的統治者。英格蘭的約翰跪在他派遣的使節腳前,交出頭上的冠冕。英諾森可以誇耀兩項最偉大的勝利,能夠摧毀人類的理性和良知,那就是“聖餐變體論”的學說和“宗教裁判所”的設立。在他的呼籲之下,發起第四次(1203 A.D.)和第五次(1218 A.D.)十字軍東征,不過除了匈牙利有一位國王參與,其余都是位階列於第二等的諸侯,他們親自率領朝聖的隊伍,兵力並不符合計劃的要求,產生的結果不能滿足教皇和人民的希望和意願。

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從敘利亞轉向君士坦丁堡,希臘人或者說是羅馬帝國被拉丁人征服,形成下一章極其適切和重要的主題。在第五次十字軍東征中,20萬法蘭克人在尼羅河最東邊的河口登陸,他們懷著合理的願望,認為占領埃及就可以打敗巴勒斯坦,因為埃及是蘇丹的政治中樞和糧食倉庫。經過16個月的圍攻,穆斯林為達米埃塔的失陷而悲痛不已。但是擔任使節的貝拉基烏斯運用教皇的名義,擅自侵犯將領的職權,他的傲慢和無禮斷送了基督徒的大軍。患病的法蘭克人被尼羅河的洪水和東方人的軍隊圍困,只能用撤離達米埃塔作為條件,交換安全的退卻機會、朝聖者的租借用地和真十字架的可疑遺物。部分的失敗原因可以歸咎於十字軍人員的膽大妄為和數量增多。歐洲的皇室家族在同一時期,要用倡導十字軍的作為來處理棘手的問題,像是立沃尼亞的異教徒、西班牙的摩爾人、法蘭西的艾伯塔異端,以及西西裏的國王。在這種論功行賞的服務方式之下,國內的志願人士從宗教方面獲得同樣的恩典和賞賜,還有更多的塵世報酬。甚至就是教皇也要用滿腔熱血來對付內部的敵人,有時就會將敘利亞弟兄所遭受的苦難忘得幹幹凈凈。

從十字軍最後的時代開始,教皇抓住機會控制軍隊和稅務,一些深入考量問題、具備理性思維的人士,懷疑從第一次普拉森提亞宗教會議開始,羅馬教廷的政策就在規劃和執行整個十字軍運動。這些疑慮並非依據東征的性質或事實。聖彼得的繼承人顯然是在追隨而非引導習俗和偏見所產生的沖動,他們摘取迷信的時代天然生長、已經成熟的果實,事先不知道季節的狀況,也沒有耕耘土地。他們采收這些果實絲毫不感勞累,更無須冒險犯難。英諾森三世在拉特蘭的國務會議上形成含糊的決議,要以自身為榜樣來激勵十字軍人員采取行動,但是神聖船只的領航員不能放棄手裏的舵,巴勒斯坦也不可能得到羅馬教皇親臨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