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土耳其人占領耶路撒冷引起基督徒的十字軍東征(638—1099 A.D.)(第2/2頁)

哈肯姆在扮演屬神的角色時,痛恨猶太人和基督徒,把他們看成是競爭對手的奴仆,同時還保留偏見的觀念或審慎的態度,對穆罕默德的律法信誓旦旦表示贊同。他在埃及和巴勒斯坦這兩個地方,殘酷和惡意的迫害行為造成一些殉道烈士和許多叛教分子,各個教派的共同權利和特定權益同樣受到忽視,他頒布一道遍及全國的禁令,取締外來人士和當地居民的宗教信仰。聲望最隆的復活教堂是基督徒世界的廟宇,被夷為平地(1009 A.D.)。復活節神奇的火光被迫中斷,運用世俗的勞力去摧毀山巖的洞窟,那是聖墓的主體結構。歐洲的民族聽到這些褻瀆神聖的報道,無不感到驚愕萬分和痛心疾首。然而他們並沒有武裝起來去保衛聖地,倒是把猶太人看成向蠻族秘密獻策的謀士,對於他們被燒死或放逐感到非常滿意。哈肯姆本人的喜怒無常或真心悔改,就某些程度而言使耶路撒冷的苦難有所舒緩,當這個暴君被他的姐妹派出刺客暗殺時,他已經簽署一道修復基督徒教堂的皇家敕令。

後續的哈裏發恢復宗教和政策的既定方針,再次采用信仰自由和寬容的原則,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給予虔誠的協助,聖墓在廢墟中聳然矗立。經過一段短暫的禁食之後,朝聖者用更大的胃口來參加宗教的盛宴。到巴勒斯坦的海上旅程經常會發生危險,安全抵達的機會並不很大。匈牙利皈依基督教,在日耳曼和希臘之間打開一條安全的通道。聖斯蒂芬是這個王國的使徒,他的仁慈能夠救助和引導旅途中的基督徒弟兄,使他們在一個基督教的帝國疆土上順利穿越1500英裏的行程,從貝爾格萊德來到安條克。法蘭克人的朝聖熱潮極為風行,超過以往所有的時代,道路上布滿各個階層男男女女的屍體,他們輕視自己的生命,所求只是親吻救世主的墳墓。君王和高階教士放棄塵世的權柄,像這樣為數眾多的虔誠商隊是一支大軍的先鋒,在後續的時代裏打著十字架的旗幟向前進軍。大約在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前30年,門茲的大主教以及烏得勒支、班貝格和拉蒂斯邦的主教,發起從萊茵河到約旦河極為辛勞的朝聖行程,追隨的會眾竟然有7000人之多。

他們在君士坦丁堡受到皇帝隆重的接待,招搖的財富引起野蠻的阿拉伯人發動攻擊,他們在無可奈何的狀況下只有拔刀相向,最後被圍困在迦百農的村莊裏,只有花錢請法蒂瑪王朝的埃米爾前來解圍給予保護。在朝拜聖地以後,他們乘船到達意大利,但是僅有2000人安全返抵故鄉。因古法斯是“征服者”威廉的秘書,一直隨著朝聖的隊伍同行,從諾曼底出發時,他注意到30名體格健壯而且裝備精良的騎士,等到在回來的路上翻越阿爾卑斯山,只剩下20名一身襤褸的朝聖客,手裏拿著木杖,背上背著行李。[325]

法蒂瑪王朝的哈裏發在打敗羅馬人以後,他們的安寧為土耳其人的入侵所幹擾。卡裏斯姆人阿特西茲是馬立克沙王的一位部將,率領一支戰力強大的部隊進入敘利亞,運用饑饉和武力的手段攻下大馬士革。霍姆斯和行省其余的城市,全部承認巴格達的哈裏發和波斯的蘇丹,勝利者勢如破竹直抵尼羅河的兩岸。法蒂瑪王朝準備逃到阿非利加的腹地,但衛隊的黑人和開羅的居民發起背水一戰的反擊,將土耳其人逐出埃及的邊界。阿特西茲在撤退時,肆無忌憚地屠殺和搶劫,邀請耶路撒冷的法官和公證人到營地,將他們處死以後接著屠殺3000名市民。阿特西茲的殘忍和失利很快受到圖庫什蘇丹的懲處,他是馬立克沙王的兄弟,用更高的頭銜和強大的兵力,確保對敘利亞和巴勒斯坦的統治。塞爾柱家族在耶路撒冷掌權有20年之久(1076—1096 A.D.)[326],但是聖城及所屬地區的繼承權被托付或放棄給奧爾托克埃米爾,他是土庫曼人一個部落的酋長,等到他的兒子被驅離巴勒斯坦以後,就在亞美尼亞和亞述的邊界建立兩個王朝。

東部的基督徒和拉丁人的朝聖者對這場變革感到懊惱不已,因為變革並沒有讓哈裏發實施正常的統治,雙方也沒有產生古老的聯盟關系,反而使北方的異族將沉重的鐵枷鎖套上他們的頸項。[327]偉大的蘇丹在他的宮廷和軍營之中,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接受了波斯的技藝和習俗,但是整個土耳其民族,特別是遊牧的部落,仍舊散發出沙漠強悍的氣息。從尼斯到耶路撒冷這些亞洲的西部國家,都處於國內和國外沖突不斷的烽火之中,巴勒斯坦的遊牧民族在未定的邊界掌握不穩的權力,既無閑暇也無能力去等待通商和宗教自由所帶來的緩慢利益。朝聖者歷經艱難險阻,終於來到耶路撒冷的城門前,立即成為私下搶劫或公開壓迫的犧牲品,在獲準參拜聖墓之前,他們早已受不住饑餓和疾病的折磨而倒下,這是經常發生的事。土庫曼人帶著天生的野蠻習性,或是新近的宗教狂熱,要去侮辱每一個教派的教士,教長被揪著頭發拖過街道扔進地牢裏,以利用教友的同情心去勒索贖金。復活教堂進行的神聖禮拜儀式,受到這些主子粗魯和野蠻的擾亂。悲慘的傳聞激起西部數百萬的群眾產生憤恨的情緒,他們要舉起十字架的旗幟進軍,前往解救聖地。然而,要是與哈肯姆單單一件褻瀆神聖的行為比較,這些累積的惡行真可以說是微不足道,拉丁基督徒對於哈肯姆還不是耐心地忍受下來!現在一種更為輕微的刺激卻在他們後裔的內心中挑起難以克制的仇恨,一種嶄新的進取精神從宗教的騎士制度和教皇的塵世統治中產生,觸及一根非常敏感的神經,這種感覺使歐洲的心靈發生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