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1558年 八(第6/17頁)

吻畢,她突然發現斯威森站在壹旁。

“我們還想妳倆跑哪兒去了。”他說著會意地壹笑,還色瞇瞇地擠了擠眼睛。瑪格麗想到他壹直站在那兒偷看,心裏壹陣不舒服。

眾人聚在雷金納德爵士的客廳,討論婚禮事宜。好日子選在壹個月之後;瑪格麗和巴特要在王橋主教座堂行禮,喜宴設在新家。瑪格麗選了壹條淡藍色的絲質禮服,配壹頂精致的頭飾,是自己偏愛的活潑式樣。斯威森不厭其煩地追問她的衣飾打扮,好像他是新郎似的。新娘的父母也要裁制新衣,另外還有壹百件事得拿主意。除了飯菜酒水,還安排了戲目,雷金納德爵士給新家的所有來客備了啤酒。

大家正商量喜宴該安排哪出壓軸戲,這時馬夫長珀西帶了壹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進來。珀西稟告:“爵士,倫敦來了信使,說此事耽誤不得。”

雷金納德望著信使問:“什麽事?”

對方答道:“老爺,是戴維·米勒的壹封信。”米勒替雷金納德打理倫敦的生意。只見信差掏出壹個薄薄的皮夾子。

“小子,直接說吧。”雷金納德爵士老大不耐煩。

“女王抱病在身。”

“什麽病?”

“大夫查出女王的胞宮出現癥瘕,導致腹部腫脹。”

羅洛立刻說:“啊!假孕的事……”

“女王病情嚴重,有時不省人事。”

“苦命的女王。”瑪格麗感嘆。對於瑪麗·都鐸,她是又愛又恨。女王意誌堅決,潛心向教,令人佩服,可她燒死新教徒卻有失仁厚。為什麽不能虔誠而仁慈,像主基督?

羅洛憂心忡忡:“下了什麽診斷?”

“據我們所知,她興許能撐幾個月,但無法治愈了。”

瑪格麗瞧見羅洛臉色微微發白,過了壹會兒才悟出原因。只聽他說:“這個消息糟到不能再糟了。瑪麗·都鐸沒有子女,年輕的瑪麗·斯圖亞特偏又嫁給了那個法國病秧子,繼承權上占了弱勢。如今伊麗莎白·都鐸成了最佳人選,咱們為了收服她想盡了辦法,可惜功虧壹簣。”

羅洛說得不假。瑪格麗腦筋轉得沒哥哥那麽快,不過聽他這麽壹說也就明白了,父親和伯爵也壹樣——英格蘭有重陷異教之險。她不禁打個寒戰。

斯威森說:“決不能讓伊麗莎白繼承王位!不然可要大難臨頭了。”

瑪格麗擡眼瞧著巴特,卻見他壹臉厭煩。這個女婿不耐煩政治,壹門心思想著養馬逗狗。她怒從心頭起:兩個人以後就得聊這些!

雷金納德說:“可瑪麗·斯圖亞特嫁給了法國太子,英國百姓不想又攤上壹個外國人做國王。”

“這事輪不到英國百姓說三道四,”斯威森哼了壹聲,“現在就宣布瑪麗·斯圖亞特是下壹任君主。等到她即位,百姓不習慣也習慣了。”

在瑪格麗看來,這純粹是癡人說夢。顯然父親有同感:“咱們是可以說,可他們會信嗎?”

羅洛答道:“說不準。”他好像若有所思。瑪格麗看得出,羅洛也是突發奇想,但他言之成理:“尤其是獲得腓力國王支持。”

“不錯,”雷金納德爵士說,“首先得說服腓力國王。”

瑪格麗看到壹絲希望之光。

羅洛答道:“那咱們就去求見腓力國王。”

“他人在哪兒?”

“在布魯塞爾,指揮大軍同法國作戰。不過仗差不多要打完了。”

“咱們不能耽擱,萬壹女王真的病重。”

“不錯。咱們從庫姆港乘船去安特衛普——丹·科布利每星期都有船過去。從安特衛普到布魯塞爾,騎馬不過壹天。回來還趕得及婚禮。”

瑪格麗覺得荒唐。為辦成這件事,還得靠壹個忠堅的新教徒丹·科布利。

羅洛尋思:“不知道腓力國王會不會接見?”

斯威森答道:“不會不接見我。英國也是他的領土,我可是數壹數二的貴族。況且他當年在溫徹斯特大婚之後,返回倫敦的路上曾駕臨過新堡。”

雷金納德、羅洛和斯威森三個男人妳看我、我看妳。雷金納德說:“那好,咱們就動身去布魯塞爾。“

瑪格麗沒那麽憂心了,至少不是束手無策。

羅洛起身說:“我這就去找丹訂船,事不宜遲。”

內德·威拉德本不想回王橋參加瑪格麗的婚禮,可只能勉為其難。這次有秘密任務在身,以參加婚禮為由再妥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