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五(第4/4頁)

她知道寶樂公主剛逝世沒多久,按照規矩來說,他該為寶樂公主守孝三年。

其實昏禮不過是一種形式罷了,她不該計較這麽多的。

但理解歸理解,她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在此時此刻去羨慕嬴非非。

掌心傳來微涼的觸感,喚回了她的思緒,她朝他側眸望去,便聽他低聲喃喃道:“時辰快到了。”

她下意識的追問道:“什麽?”

他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往交泰殿走去。

交泰殿立於幹清宮和坤寧宮之間,乃是歷年帝後大婚的地方,當她看到交泰殿門匾上的紅色繡球時,她像是明白了什麽,再也不敢向前走一步。

司徒嵐從殿內走了出來,他手裏捧著司徒將軍和寶樂公主的靈牌,將靈牌安置在了殿外的桌子上:“你們總算來了,再晚一些,便要錯過吉時了。”

司徒聲笑著解釋:“出了點小插曲,倒也不妨事,我掐著時辰呢。”

昏禮,便是黃昏之時,行娶妻之禮。

聽歲山說,女子都喜歡浪漫和驚喜,他便瞞著她沒有說,只等萬事具備,再借著詩宴之名,將她騙到宮裏來。

按理來說,這昏禮本該在姑蘇老家舉辦,但那處已經沒有他的親人,他唯一在世的家人,便也只有司徒嵐一人了。

林瑟瑟曾跟他說過,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

長兄如父,他希望司徒嵐可以見證他和林瑟瑟的婚事。

“阿眠,請原諒我擅自做主,未經你同意,便在此地簡辦了我們的婚事。”

他的掌心滲出細密的汗水,耳邊清晰映出擂鼓般的心跳聲:“按規矩,我要為母親守孝三年,我知道我應該等三年之後,再風風光光將你明媒正娶擡進府中。”

但是,他很害怕。

他怕他們等不到三年之後,更怕她三年之後已經不再愛他。

他想留住她,哪怕是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用‘名分’二字將她綁在身邊。

林瑟瑟微低著頭,沉默不語。

司徒聲有些慌了,他攥住她掌心的手臂輕顫著,汗水浸透了他的後背,整個人像是被懸在半空中,胸口窒悶的難受。

她掙脫了他的手,這讓他懸著的心臟,一下跌進了不見底的深淵。

他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手臂無力的耷拉下去,甚至不敢再擡頭看她一眼。

就在他以為她要轉身離開時,她卻朝他伸出了手:“我的蓋頭呢?”

幾乎是在下一瞬,司徒聲便緊緊將她箍進懷中,她將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嗓音有些哽咽:“往後不管上天入地,你都是我的夫君,再也不能改了。”

他眼眸通紅,一字一頓道:“阿眠,你不準後悔了,往後都不準後悔了。”

緊繃的氣氛,在兩人的相擁中,倏忽緩和下來。

司徒嵐將蓋頭送了過去,嬴非非和陸想已經從禦花園趕了過來,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還有司徒家的暗衛們守在一旁,做見證昏禮的賓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沒有大擺宴席,沒有雙親祝賀,唯有日月天地為證,兩人就此牽上紅線,結為良緣。

洞房花燭設在齋宮,原本司徒聲的住處。

他喝了不少酒,半昏半醒之間,摸索著被林瑟瑟送回了房間。

雖然有些醉意,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要幹什麽。

他挑了蓋頭,與她喝了合巹酒,迫不及待的將她壓在了榻上。

林瑟瑟按住了他的手,神色認真的問道:“你以後會不會腳踏兩條船?”

司徒聲正要說‘我不會’,耳邊卻突然響起歲山的叮囑。

——把隨你便改成‘聽你的’,把我不會改成‘我可以學’,把胡說八道改成‘你這個想法很不錯’。

他輕撫她額間的碎發,嗓音微啞:“我可以學。”

林瑟瑟:“???”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準備要劈腿?!”

司徒聲正要回答,耳邊再次響起歲山的叮囑。

——這便是語言的力量,換一種說辭,小姐便會感覺到爺對她的重視。不過說這話時,爺的臉上要是再帶些笑容就更好了他停頓一下,笑吟吟道:“你這個想法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