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十七個皇後(第4/5頁)

司徒嵐可沒那麽好騙,若他真想要陸想的性命,別說是一根斷指,就是把陸想的四肢都剁下來送過去,他也不會相信。

更不要提,只因為一根斷指,司徒嵐就將虎符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陸濤調用了。

唯一能解釋這些破綻的,就是司徒嵐根本沒想殺陸想,他要陸想的手指頭,只是為了拿來迷惑太上皇。

他表現出想要殺她,包括那日在普陀寺山頂上說的話,都是違心之言,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讓司徒聲恨他。

因為只有這樣,他殺了太上皇,也間接殺了寶樂公主之後,他若是自盡而亡,司徒聲才不會愧疚一輩子。

林瑟瑟看著他,一字一頓問道:“寶樂公主為什麽在這時候服毒自盡,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司徒嵐當然清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不過就是希望他們兄弟兩人,不要因為她的死便心生間隙,最後落到魚死網破,不共戴天的地步。

但他自知沒臉面對司徒聲,更不知道沒了復仇的動力,他以後該繼續為何而活。

司徒嵐從袖中掏出匕首,掩在指腹中細細摩挲,匕首外鞘上刻著‘司徒’二字,那是他親手為司徒聲刻上去的。

他悄無聲息的褪下外鞘,露出鋒利的刀刃,反手握住刀柄,掩在袖底中朝著腕間狠狠割去。

刀刃被一只微涼的大掌握住,他身體微微一僵,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嘶啞的嗓音:“司徒嵐,我只有你了。”

司徒聲沒有叫他兄長,可就是這一聲帶著哽噎的‘司徒嵐’,令他眸中淚水簌簌落下,像是被擰開的水閘。

不是贏嵐,而是司徒嵐。

攥在手中的匕首倏忽落地,司徒嵐轉身擁住司徒聲,叩在他肩後的手掌那樣用力:“對不起,我沒能保住父親和魚娘,如今又害了母親……”

司徒聲眸底泛起酸澀,他微微搖頭:“這不是你的錯。”

林瑟瑟看著兄弟兩人冰釋前嫌,總算是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殿下的陸想與陸父帶著嬴非非離開了保和殿,陸濤有條不紊的命人收拾著殿內的殘局,燕成帝安撫著妻子,守在宮外的死士也已經被放了進來。

劉袤提著劍上來,往太上皇身上又泄憤似的補了兩劍。

司徒嵐命人去打造棺槨,而司徒聲則將寶樂公主的屍體,抱到幹凈的坐席上,一點點擦拭清理著她臉上的血跡。

似乎一切都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可林瑟瑟心底,卻莫名的生出一絲不安。

她總覺得他們好像忽略了什麽地方,但怎麽也想不起來是哪裏不對勁。

她揉了揉太陽穴,正當她以為自己想得太多,準備將心底的不安壓下時,她的眸光卻在不經意間,掃到了她剛剛扔在地上的那封信。

林瑟瑟瞳色一緊,恍然想起了那一處被忽略的細節。

那封汙蔑司徒將軍與燕國來往的密信,是如何出現在司徒將軍的寢室中的?

在原書中並未詳細描寫這一段,但她依稀記得,在嬴珰與純嬪談論起這段過往時,純嬪問嬴珰,司徒將軍會不會是被人汙蔑。

嬴珰當即否決道,旁的都能作假,就這個不行。

因為寶樂公主嫁到姑蘇後,徹夜徹夜的被噩夢驚醒,醒來後便念叨著寢室裏有人在盯著她看。

司徒將軍為了讓她安心,就命人將寢室裏的門窗全部用磚頭水泥封死,寢室外每日還有諸多侍衛把守。

當時刑部去他寢室搜查時,都是砸墻進去的。

如果沒有門,司徒將軍總不能飛進去,那寢室必然有暗道或是暗門這類的機關。

林瑟瑟見司徒聲還在為寶樂公主整理遺容,便走到司徒嵐身旁問道:“司徒將軍的寢室沒有門,你們平時是走暗道進去嗎?”

司徒嵐微微一怔:“是,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蹙緊眉頭,繼續追問道:“既然是暗道,那知道的人肯定不多,除了你們一家人之外,還有人知道這條暗道嗎?”

他正要說沒有,眼前卻突然閃過一個人的面容,他眸色一沉:“劉袤。”

幾乎是在他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林瑟瑟就轉過了頭,在司徒聲的背後,尋找到了劉袤的身影。

他手中提著那把刺了太上皇兩下的長劍,眸底藏著足以淹沒一切的恨意,高高舉起了泛著凜凜寒光的劍刃。

耳邊的寒風呼嘯而過,她甚至來不及思考,淩亂的青絲隨風而動,打在臉上隱隱作痛。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劍身深入皮肉的聲音在耳廓中無限放大,她仿佛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的耳朵出現短暫的失聰,陣陣嗡鳴隨之而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失重的向前倒去。

劍柄還握在劉袤手中,劍刃也跟著離開了她的身體,迅速迸濺出一抹刺目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