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個皇後(第3/3頁)

可現在他看著林瑟瑟,卻覺得連司徒嵐也比不上她好看。

呼嘯的風灌進她的衣領中,吹的她額間的碎發在空中肆意飛揚,他擡手將碎發別到她耳後:“外面冷,進去吧。”

林瑟瑟自然不會進去,就算是凍成狗,她也不想進去。

她往他身旁靠了靠,似乎是想說些什麽,可還未張口,車廂內便傳來嬴非非的叫喊聲:“皇嫂,我八棱竹節鞭裏的錐子在你手裏嗎?”

林瑟瑟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嬴非非還在車廂裏。

她將攥緊在手心裏的錐子遞了進去,轉過頭來再看著司徒聲,方才想說的話,卻是堵在喉間說不出來了。

司徒聲摘下銅虎面具,側過頭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你說等到天亮之後,要對我說的話是什麽?”

林瑟瑟抿住唇瓣,忍不住沉默了起來。

她想等到天亮,是怕他後悔,也想給自己留些余地。

而現在,她已經醒悟了。

即使他知道真相,但只要他還想為爹娘報仇,他就會被太上皇捏住軟肋,那軟肋或許是司徒嵐,又或者是阿蠻。

心有羈絆者,必定會輸掉這場戰爭,也輸掉自己的性命。

命運之筆握在司命神君手中,這並不是她想掙紮就能躲得過的。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再為自己努力一次。

林瑟瑟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她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傾聽著他漸漸加速的心跳聲:“哥哥,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這一次,輪到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她,他只知道,他不敢、也不能喜歡上她。

他不能給她想要的一切,他甚至貧瘠到,連一腔熱情都給不了她。

他能給她帶來的,只有險境和傷害。

林瑟瑟沒有放棄,她繼續詢問道:“待我從普陀寺歸來,哥哥可願放下仇恨,和我一起私奔離開這裏?”

風兒吹散了她的聲音,也將她的勇氣和熱情漸漸冷卻,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終於等到了他的答復。

他說:“風太大了,我聽不清。”

林瑟瑟怔愣著,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松開了環住他腰身的手臂。

她到底在期盼些什麽?

難不成她真的以為他會放下一切,和她一起離開這裏嗎?

倘若在他不知道真相時,都從未對她動過心。

那在她將所有真相都告訴他後,在他知道他如今這副模樣,都是被她所害後,他還會喜歡上她嗎?

她低埋下腦袋,唇邊泛著一抹苦笑,連鬢間的步搖墜下都未發現,掀開車簾便進了車廂之中。

待那車簾放下,隔絕掉了車廂外的冷空氣,也隔絕開了他孤坐在馬車外的寂寥身影。

即便只有這一簾之隔,卻像是在兩人之間,架起了一道畢生都跨越不過的溝壑。

司徒聲將馬車駕馭的很慢,縱使如此,馬車還是到了他該停下的終點。

明明第一個沖出京城的是這輛馬車,可最後一個到普陀寺的,卻也是這輛馬車。

待馬車停穩後,林瑟瑟剛一下馬車,便在迎接她們的和尚隊伍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是在打擂當日,差點被司徒聲割掉舌頭的陸凱。

陸凱腦瓜子光溜溜的,眼角的青腫還未消散,他身上穿著僧服,看起來似乎已經在普陀寺出家了。

就在她失神時,耳邊響起司徒聲淡淡的嗓音:“陸想送他過來出家修行三年。”

陸凱在陸想的茶水裏下了藥,陸想沒有扒掉陸凱的皮,而是將陸凱送到普陀寺出家三年,已經足夠手下留情。

不過看陸凱那個憤憤不平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在此好好反省錯誤。

倒也是,陸凱那個備受家族冷落的哥哥陸濤,已經跟著陸想去邊關打仗立功去了,而陸凱卻被扔進寺廟裏剃發修行,他自然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林瑟瑟不太想搭理司徒聲,她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似的,帶著嬴非非便向前走去。

司徒聲大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將她不慎墜落的步搖遞到她眼前:“你的步搖。”

林瑟瑟頭也不擡:“不要了。”

說罷,她像是被獵豹追趕一般,疾步走進了普陀寺內。

他失神的望著她的背影,下意識的將掌心中的步搖緩緩攥緊,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個矮小的和尚走到他身旁詢問,他才怔怔的回過神來。

矮和尚似乎並不害怕他,神色關切的問道:“貧僧可以將此物,代為轉交給那位女施主。”

司徒聲搖了搖頭:“不必了。”

矮和尚又問:“施主今晚可宿在普陀寺內?”

他擡眼看了一眼矮和尚,抿住微涼的薄唇:“我還要趕回京城,不住了。”

矮和尚雙手合掌,對他鞠下一躬:“聽聞京城瘟疫嚴重,望施主保重身體。”

司徒聲遲疑片刻,緩緩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