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個皇後(第3/4頁)

難道他司徒家覆滅,也全是太上皇一手所為?

可若真是太上皇動的手,那為什麽當初他母親嫁到司徒家的時候不動手,偏偏要等到二十多年後再動手?

他覺得當年司徒家滅門的真相,似乎離他越來越近。

但不知為什麽,越是接近真相,他便越覺得畏懼和恐慌。

陸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一聲:“我不如司徒將軍,他是個真男人。”

司徒聲沒有說話,他低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輕顫了兩下。

陸南風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在他面前礙眼,只吩咐夫人做了些飯來,又燒了熱水送進屋子裏,供兩人擦洗身子。

在陸南風離去後,屋子裏便剩下了他們兩人,空氣寂靜的像是凝固住一般,連呼吸聲都顯得那樣突兀。

司徒聲吃不下飯,他只是叮囑林瑟瑟取來打濕的絹布,將身上塗抹過的粉末都擦拭幹凈,以免那粉末滲入皮膚。

林瑟瑟蔫頭耷腦的喪著臉,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若是按照司命神君的惡趣味,寶樂公主和太上皇之間,多半是見不得光的那種關系。

而且聽陸南風話裏話外的意思,太上皇是個占有欲極強的變態,凡是和寶樂公主扯上關系的男人都死幹凈了。

若是這樣說來,當年司徒家覆滅怕是和太上皇也脫不了幹系。

橘紅色的燭火在桌上左右搖曳,林瑟瑟拿著絹布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他的面容憊懶,皮膚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貝齒輕咬唇瓣:“哥哥,撐不住便歇一會兒,有我守著哥哥。”

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就像是他昨晚跟她說過的‘我守著你,你安心睡就是了’。

司徒聲微微一怔,殷紅的唇邊微扯,他俯身將腦袋倚靠在她的腿上,用手臂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他的骨頭被接了回去,雖然還是疼痛難耐,但已經可以動彈了,不像昨晚被她捆的像是企鵝一樣,連擡手都做不到。

林瑟瑟被抱的猝不及防,白皙的耳根泛起一抹淺紅,她想伸手將他推開,卻聽他悶聲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她不敢動了,無處安放的小手舉在半空中,許是想落在他的後背安撫他,面色又帶著些猶豫,似乎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妥當。

“我想父親了。”

他闔著雙眸,喉間似是哽了粗糙的沙粒,嗓音嘶啞的厲害:“父親說他會陪母親廝守到老,看著我和哥哥成家立業,可是他食言了。”

林瑟瑟遲疑著,終是將小手落了下去,她感覺到他的脊背驀地一僵,像是一只緊繃神經的刺猬。

她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哥哥,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他搖著頭,輕聲自喃道:“這世上哪有什麽永遠?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

林瑟瑟望著他輪廓清晰的下頜線,俯下身去,輕輕擁住他的身子:“我若生,便會一直陪著哥哥。我若死,便由阿眠繼續守護哥哥。”

他的嗓音低了下去,呼吸漸漸平穩,猶如夢中囈語般:“阿眠是誰?”

她彎了彎眼眸,唇畔顯出一對梨渦:“阿眠是朵杏花,只要有杏花盛開的地方,便有阿眠在替我守護哥哥。”

盈盈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和他的身上,徐徐微風吹過,她鬢間的一縷青絲和他墨色的長發交融在了一起。

她的體溫穿透了他冰冷如霜的身子,仿佛將他胸膛裏那一顆寒冰刺骨的心臟都焐的熱了。

這一夜,兩人和衣而眠,相擁入睡。

他的夢裏出現簇簇杏花,在那縈繞著氤氳白霧的地方,他看到他和一個墨綠色衣裙的女子緊緊相擁。

望著那一幕,他不自知的勾起唇角,忍不住笑了起來。

翌日他醒來的時候,林瑟瑟已經不在榻上了。

他扶著床榻,緩緩站起身來,見床頭擺放著幹凈的換洗衣物,便換上了那套粗布衣衫。

待他動作遲緩的走出茅屋時,卻見林瑟瑟正坐在木頭墩子上,和幾個婦人一起摘菜。

也不知她們在說什麽,她看起來笑的很羞澀的樣子。

許是一擡頭看到了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頭,斂住了面上的笑意。

那幾個婦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見他踱步而來,走路的動作微微有些僵硬,婦人們忍不住調笑道:“看來小娘子昨晚定是將郎君給累壞了。”

林瑟瑟神色微窘。

這幾個婦人實在太八卦了,她過來幫忙摘個菜,她們便非要拽著她,打聽她和司徒聲之間的事。

好不容易搪塞過去,她們又問他怎麽還沒起床,她隨口說了一句‘昨晚睡得太晚了’,她們便自行腦補了萬八千字不可描述的文字。

她正準備和她們解釋,他就走過來了。

林瑟瑟‘騰’的一下站起了身子,面色微紅的擺了擺手:“不是,你們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