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個皇後(第3/4頁)

但就是這一刻,聽到他說這樣的話,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止也不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果然,對於他來說,她和玉姬並無不同之處。

果然,他根本不在意她是生是死。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腳腕骨上傳來陣陣劇痛,她死死咬住唇瓣,半晌才擡起布滿淚痕的小臉,嗓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哥哥很希望我死嗎?”

司徒聲望著她哭紅的鼻尖,神色微微一怔。

他有說過希望她死嗎?

她到底在哭什麽?

方才她不還與燕王有說有笑的,又是含情脈脈的與燕王對視,又是拿出手帕相贈,她有什麽好哭的?

早知有這英雄救美的戲段,他是有毛病才吹響暗哨,動用司徒家的所有暗衛去尋她。

他在校場上傻站著做什麽?

躺在營帳裏睡上一覺,不比在這吹著冷風拎著劍弄得一身汙血要來的舒服自在?

他真是失心瘋了,才會去管她的破事。

司徒聲越想越惱,他拎起那把銀劍,冷著臉道:“你再哭一聲試試?!”

他的聲音實在不算小,又隱隱帶著滔天的怒意,眾人一看他拎起長劍的陣仗,皆是緊了一口氣。

九千歲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皇後雖名義上與他結為兄妹,但兩人並無實質上的血緣關系,若真是惹惱了九千歲,誰知道他會不會像砍蘿蔔一樣,將她的腦袋削下去。

再者說,他根本就是個瘋子,方才連戰功赫赫的鎮國公他都照砍不誤,更何況她一個血脈低賤又有名無實的皇後。

眾人本以為林瑟瑟會有所收斂,但事實上她被他一吼,眼淚掉的更兇了。

她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他竟然吼她?

眾人皆往一旁退了退,就連皇帝也不動聲色的往後躲去,皇後真是個執拗的倔脾氣,便是在此刻服軟又能如何?

上一個和司徒聲作對的人,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她怕是也躲不過血濺三尺的命運。

司徒聲聽著她抽抽搭搭的啜泣聲,眸色微惱的舉起了手裏的銀劍,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那沒了腦袋的侍衛身上捅了兩劍:“哭,我讓你哭!”

眾人:“……”

這下林瑟瑟倒是沒再哭了,她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侍衛沒有腦袋,再加上司徒聲拔劍時往上biubiu噴血的特效,她直接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杏芽雖然還醒著,卻也是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腿腳發軟,目光呆滯,待她反應過來時,林瑟瑟的身子已經往前栽去。

她想要伸手去撈,卻只是撈了一個空。

杏芽怔怔的看向前方,只見九千歲一手執劍,一手摟住了暈倒的主子。

黏稠的血液順著劍刃向下緩緩滴落,他面上仍帶著些余怒,可箍住她腰身的手臂卻絲毫不見松懈。

只聽見‘當啷’一聲,銀劍應聲落下。

他像是扛麻袋一樣把她抗上肩頭,路過皇帝身邊時,他頓住腳步,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太上皇眼力一向不錯,燕王果真是青年才俊,竟能在猛虎口下救得皇後,這文武雙全之大才,想必往後定是前途無量。”

燕王聽聞這話,不禁苦笑一聲。

這話聽著像是在誇贊燕王,進到皇帝耳朵裏就變了個樣。

在他眼裏,司徒聲這話若翻譯成大白話,便是你個慫瓜當什麽皇帝,連皇後都護不住的垃圾,你爹已經找好下一家了,趁早滾蛋給燕王讓位吧。

皇帝的臉色不大好,一是因為司徒聲今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殺人,還將他當做空氣一樣,直接把他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扛在肩頭。

二是因為司徒聲這話雖然不入耳,卻說得有幾分道理,他父皇怎麽可能隨便認個義子回來,這燕王必定是父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當皇帝當到他這麽憋屈的份上,也是罕見至極了。

這一切都歸功於他父皇那個頭腦昏庸的老家夥,對他這個親生的兒子不管不顧,卻將實權都拱手送到了司徒聲的手裏。

但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誰讓他的母親是太後,而不是父皇那個葬身火海的親妹妹寶樂公主呢?

不過司徒聲倒是給他提了個醒,這些日子他險些被燕王溫潤的面龐所欺騙,倒沒注意到燕王是個能文善武的。

司徒聲一個閹人便也罷了,燕王可是身體健全著呢。

皇帝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司卿說的是,今日真是多虧了燕王,朕定要重賞燕王。”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道:“至於縱虎之事,此事疑點重重,光是憑那侍衛一人之言不足為信,朕必要徹查此事,揪出那縱虎殺人的幕後黑手。”

雖然今日出了些意外,但他籌謀了小半年的暗殺計劃,自然不會因為這段小插曲而改變。

那侍衛長斷了條手臂,卻仍還活著,不管縱虎之事到底與侍衛長有無關聯,他都要先保下侍衛長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