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個皇後(第3/5頁)

林瑟瑟聽到這熟悉的聲線,脊背微微僵硬住。

身後那人緩緩而來,他今日著一身朱色緞袍,外披墨色狐裘大氅,一襲墨發披散於身後,神色懶散又從容,不像是來狩獵,倒像是準備去泡溫泉度假來了。

而其他臣子,連同皇帝都身著戎裝盔甲,顯然唯有司徒聲沒有將狩獵當做一回事。

皇帝心中不悅,臉上卻未表現出來,只是笑道:“司卿這脖子是怎麽了?”

林瑟瑟聽聞此言,下意識的擡眸瞥了他一眼,只見他頸間裹著一層層白紗,紗布上還隱隱透著殷紅的血跡。

司徒聲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投來的視線,他慢吞吞的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頸間的傷處:“哦,這個是野貓咬的。”

說這話時,他的眸光是望著林瑟瑟的。

他期待看到她恐懼的神情,最好用乞求的目光望著他,向他低頭認錯,向他匍匐求饒。

但她面上沒什麽表情,更沒有一絲愧疚之色,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說什麽。

仿佛就算他當著皇帝的面,挑破昨晚那假扮宮女的人是她,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這個認知,令他十分不快。

林瑟瑟別過了頭,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理他。

反正他要是有本事,就將昨晚上的事情捅出來,若她是欺君之罪,那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比起她欺騙皇帝來,他可是在皇帝面前,光明正大的給皇帝腦袋上扣綠帽子。

不知道兩者相比,到底哪個罪名更重些。

皇帝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互動,他正埋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他自然不會蠢到真的以為那是被野貓咬的,怕是昨夜與那宮女對食之時,被宮女咬傷了才是。

聽聞這些宮裏的太監,因為身體上的殘缺,私底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許是司徒聲就好這一口,唯有借此才能慰藉心靈也說不準。

難得見司徒聲親近女子,若是他能將那宮女策反收買,說不定還能助他除掉司徒聲。

皇帝正失神,卻聽身邊的太監上前提醒:“皇上,到時辰了。”

林瑟瑟知趣的走到了點將台的邊緣處,皇帝面色激昂的鼓舞著眾人狩獵的士氣,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盯著腳尖微微失神。

伴著嘈雜的呐喊聲,校場的角落裏,站著一對父女。

正是鎮國公和純嬪兩人。

純嬪雙眸含淚,將近日發生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的哭訴給鎮國公聽。

她說皇後在後宮中刻意打壓她,常常在皇帝身邊說她壞話,導致皇帝連見都不願見她。

那日上元宴,皇後又設下圈套,引她上當受騙,不光令皇帝誤會她,還褫奪了她的封號,將她貶為嬪位,趕出了長春宮的正殿。

鎮國公聽著一陣心疼,只覺得自己的親女兒是被自己拖累,才遭到皇後的瘋狂報復,更加堅定了要除害皇後的想法。

他猶豫片刻,終是拍了拍純嬪的手臂:“有件事,爹一直沒敢告訴你。但此事還需要你推波助瀾,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知於你。”

“皇後是喪天良的白眼狼,國公府有恩於她,她卻只記得往日受過的委屈,一心想要加害報復國公府。爹以為這禍根若是不除,遲早要牽連到你,只好出此下策。”

鎮國公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為斬草除根,爹花重金購來一頭銀毛烈虎,這銀虎已經餓了十日,爹買通了狩獵場的人,提前將那頭銀虎關押至森林深處……”

他自然知曉皇後精明,不會輕易獨自前去那森林深處。

所以便需要純嬪在其中加以引導,想法子將皇後引去森林深處後,再由純嬪遞送個消息,命人將銀虎放出。

純嬪早已猜到鎮國公會在今日動手,她心中波瀾不驚,面上卻一副惶恐的樣子:“不,女兒怎能如此對待姐姐……”

鎮國公緊皺眉頭,怒聲打斷了她:“什麽姐姐?!她不過就是個賤民之種,血脈卑賤低微,心思狹隘陰狠,怎配得上母儀天下的後位?”

她面色猶豫的咬住唇瓣,似乎是認同了鎮國公的話,但還是沒有直接應承下來。

鎮國公又苦口婆心的勸慰她半晌,她總算目中含淚的應了下來:“女兒怎能讓皇後至父親於萬劫不復之地,便是為了您和國公府,女兒拼一把就是了。”

見她應下,鎮國公總算安心下來,他又囑咐了幾句,而後將一柄改造過的鳥哨交到了她手中:“待她走入森林深處,你一吹響這鳥哨,便會有人將銀虎放出。”

“至於如何引她入林,你可以從公主身上下手,爹昨日見她與公主甚是親近,今日兩人許是也會結伴而行。”

純嬪點頭應下,微微擡起的眼眸中,迅速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今日林瑟瑟必須要死。

皇帝鼓舞完眾人的士氣,便有侍衛吹響號角,示意狩獵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