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四、吳佩孚痛失湘鄂(第2/4頁)

吳佩孚雖然用大刀督戰隊和機關槍督戰隊,可是兵敗如山倒,潰兵退卻像打沖鋒一樣。賀勝橋不守,前線距離吳的司令部越來越近,潰退的北兵竟向吳的火車開槍,打死了一名副官和兩名衛隊。

吳忍痛接受了失敗的命運,不再阻擋退兵,下令設立水陸潰兵收容所,並在蛇山和龜山架設大炮以資防守。吳身邊除了劉玉春是一員戰將而外,四顧已無可用之將,吳本已不用靳雲鶚,可是靳到底還是一員戰將,所以臨危又起用了他。

在戰火告一段落時,劉玉春滿頭大汗地跑到吳的火車司令部來,仍然直挺挺地跪下,流著眼淚說:“大帥,一切都不成了,這些敗兵已經喪魂落魄,靠他們守最後一道防線是不濟事的。”吳岸然說:“我絕不放棄武昌,我吳子玉寧肯死在戰場上也比死在床上好。”劉慨然站起來挺胸大聲說:“大帥不能死,劉玉春願代大帥守武昌,劉玉春為大帥戰死,死也瞑目。”吳猛然雙淚奪眶而出,他提拔過不知多少封疆大吏,可是事到危急,竟無一人敢挺身任事,面前這名愛將本是一個無名之輩,卻忠義薄天,他慨然說:“事情都壞在峴亭(陳嘉謨)手裏,我不許他走開,要他同負城防責任。”

劉玉春當年48歲,是河北省玉田縣人,一副北方人高大魁梧模樣,頭發帶著灰白色,他原是第八師第十五旅旅長,第八師本駐守宜昌,並非吳佩孚的基本隊伍。吳命寇英傑攻河南時,調第八師為正面進攻部隊,劉玉春率三團人參加。前面曾敘述過蔣世傑堅守信陽,而進攻部隊就是劉玉春,兩人可算棋逢敵手,將遇良材,信陽攻下後,寇英傑委劉為信陽警備司令。

蔣世傑死守信陽,使劉玉春印象深刻,這也給他死守武昌增加了信心。吳再起後,左右都是不堪一戰的衰兵懦將,劉不失為燕趙慷慨之士,因此吳提升劉為第八師師長,繼而又升他為第八軍軍長,吳北上時就把劉的三團編為衛隊旅,用為親兵。吳南下時又調這三團馳赴前線汀泗橋,所以當時人稱劉玉春是吳身邊的趙子龍,其實吳、劉的關系就只是這麽短。

汀泗橋之戰,劉玉春的三個團長都戰死,卅39個連長只剩五個,士兵死傷過半。

劉玉春對吳有知遇之感,慷慨獨任死守武昌之責。

武漢是中國的心臟,長江和漢水的交叉點,京漢和粵漢鐵路的銜接處,華中水陸交通的要沖,東連吳越,西通巴蜀,南接嶺表,北帶中原,自古即為政略戰略必爭之地,左有鄱陽湖和洞庭湖,右有漢水和襄河,是長江中遊的一個盆地,適合守勢的持久戰。

吳佩孚決定死守武漢,而革命軍追擊吳軍時被水淹阻滯,遂使吳軍能從容渡江北逃,一部分退入武昌城內。

15年8月底,革命軍沿鐵路正面近迫武昌城郊,並向漢陽挺進。

武昌城內的吳軍有劉玉春的第八師,吳俊卿的第三師和鄂軍第二師的一個營,第廿五師的一個團,第一旅的一部分;守備漢陽、漢口的是高汝桐的第十四師,在武漢上遊屯口和金口一帶則有葉開鑫的湘軍殘部及婁雲鶴旅的一部,又在武漢下遊陽邏,黃州一帶則為馬濟的武衛軍及任應歧的豫軍第十師。襄河方面自蔡甸至沙洋一帶有劉佐龍的鄂軍第二師和閻日仁的豫軍第二師。此外尚有王獻臣的河南遊擊隊,張占鰲的十三混成旅均集結於漢口附近,自北方調來的毅軍約四個旅,集中於廣水、花園一帶積極備戰。

9月2日吳佩孚渡江回到查家墩司令部,靳雲鶚已應召由雞公山抵漢,毅然以堅守武漢三鎮為己任。這時武昌城上用望遠鏡可以看到革命軍在龜山的大炮。龜山在漢陽,其大炮向武昌郊外轟擊。

吳恃長江為天塹,所以對大局尚不絕望,他在炮聲隆隆中,一會兒渡江到武昌,一會兒回到漢口,夜不交睫,席不暇暖,這是他一生中最辛苦的時代,也是他一生中最後的一戰。他當時的兵力如下:

總司令吳佩孚駐漢口查家墩。

武、陽、夏警備總司令靳雲鶚駐漢口。

湖北督理兼陸軍第廿五師師長陳嘉謨,駐漢口、武昌。

湖北暫編第一師長宋大霈由湘境退鄂。

湖北暫編第二師長劉佐龍駐漢陽、蔡甸。

湖北暫編第四師長陳德麟駐武漢。

陸軍第七師長王都慶由湘境退鄂。

陸軍第八師長劉玉春由信陽調來。

陸軍第十四師長高汝桐駐漢陽、漢口。

河南第二師長閻日仁駐襄河方面。

河南第三師長吳俊卿由河南鞏縣調來。

河南第十師長任應歧駐陽邏、黃岡方面。

第十三混成旅長張占鰲駐武漢。

武衛軍馬濟駐陽邏、黃岡方面。

漢黃鎮守使兼水上遊擊司令杜錫珪駐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