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懲辦禍首處理善後(第5/6頁)

經齊燮元與李太太仔細商討的結果,認為如果按照實情公布出去,對李督軍的聲譽頗為不利,不如將實情隱密起來,編造一套光明正大的說詞,對外發表,較為恰當。經李太太同意這一原則,即由齊出面,將畢正林叫到面前,斥責了幾句,又命人取來500銀元,說:“按你所犯罪行,即使全家槍斃,亦不足償其罪,因督軍夫人念你平素尚無大錯,特賞你路費500元,限你帶菱子,連夜離開南京,對任何人皆不許泄露本案真情!”畢叩頭謝恩帶著菱子走了。齊乃復對在場的官兵嚴厲告誡一遍,並找來一名隨李多年的秘書,將詳情向之說明,命他連夜偽造李純一份遺書,大意是說:“純生不逢辰,清政淩替,因不忍坐視神州陸沉,始投筆從戎,原冀革命成功之後,躋國家於富強之域,詎料未增禦海之力,反蹈鬩墻之禍,蒿目時艱,五內如焚,徒以人微力薄,無補艱钜,痛心之余,惟有一死以謝國人。純死之後,願我袍澤,深體愚衷,一切聽由中央處理,勿得無理滋鬧,九泉有知,亦瞑目無憾矣。”寫好之後,齊復略加修改,即據以發出通報,並向北京政府呈報備核。

李純死後,江蘇督軍出缺,江蘇人想借這個機會拒絕外省人任蘇督,或者根本實行廢督,並且說齊燮元資望太淺,不能驟任一個大省的督軍。北京政府也想借此機會先廢蘇督,可是曹錕張作霖打來會銜電報,指廢督為無政府派主張,於是先廢蘇督之議遂成泡影。

誰繼任蘇督呢?陳光遠希望由長江三督之一的王占元自鄂調蘇,自己由贛調鄂,以齊燮元或新崛起的吳佩孚督贛。齊燮元想坐升蘇督而廢巡閱使,或者擡出王士珍為巡閱使。北京政府想派王士珍或靳雲鵬或吳佩孚為蘇督兼任巡閱使。張作霖卻極力保舉張勛出任蘇督兼巡閱使。直系怕夜長夢多,鬧出其他糾紛,也為了抵制張勛,乃授意北京政府於9年12月3日發表王士珍為蘇皖贛巡閱使,齊燮元署理江蘇督軍,何豐林為淞滬護軍使。

何豐林的護軍使是齊燮元所保薦,自盧永祥調任浙督後,何因資格和政治理由,不能繼承護軍使地位。因為直皖兩系都爭奪上海這個地盤,蘇督自馮國璋以迄李純,都要收回上海,納入江蘇範圍內,不願意留一條皖系尾巴在江蘇轄境內。現在皖系已被打倒,直系正可以乘機收回上海地盤,可是齊燮元因為自己資望尚淺,升任蘇督已是喜出望外,為了息事寧人,便順水推舟。

李純之死,上海和會也無疾而終。早在9年6月6日廣州軍政府總裁岑春煊罷免了南方總代表唐紹儀,代之以溫宗堯。民國元年,唐做北方議和總代表,被免於袁,和這次做南方議和總代表被免於岑先後如出一轍。溫宗堯到上海後,也和北方總代表王揖唐一樣,沒有人理睬他,不久岑春煊自己也垮了台,他當然更無地位。北方總代表在朱啟鈐時代,其交際費列有賭具、花粉種種。王揖唐用錢的黑幕更多,最後一任總代表是李純兼任,李純在南北戰爭中一直扮演和平老人,是和談幕後重要人物,他也願意擔任議和的總代表,可是迨他出任總代表後,事實上南北已無和談的情事,因為南北之爭已變成南與南戰,北與北戰了。

李純死後,繼任督軍齊燮元開具8年6月後和談代表辦事費470355元,而各代表所購汽車,各代表公館內化妝台、繡花枕、雪花膏、香粉、字畫、代表眷屬車費及所用香燭、元寶、麻雀、撲克等項均列入。這項報銷在北洋政府中本不足為奇,可是在和談代表辦事費中列出,真使人啼笑皆非。北京審計院把不能報銷的剔出來,蘇督和審計院大打一場筆墨官司。

張勛和張作霖是兒女親家,直皖鏖兵時,段祺瑞指曹張勾結張勛進行復辟,張勛有號電(9年7月20日)辯誣,電雲:

“報載定國軍檄文有曹張等勾結張勛出京重謀復辟等語,不勝詫異。勛自丁巳以還,三載於茲,不問外事,近日段氏稱兵,京畿震動,室家遷徙,比戶皆然。勛既無在京安置之文,詎有私自出京之罪!至於往事,在勛感受舊思,恩圖報稱,博浪之錐,止於一擊。況在徐州會議之時,段氏代表列席贊成,眾目睽睽,事實可按。迨夫事舉,段氏忽持異議,勛年將七十,但求作太平之民,永拜共和之賜。……”

直皖戰後,張作霖有極大的發言權,曾一再電保張勛為長江巡閱使或陜甘巡閱使,北京政府不敢起用張勛,又怕得罪張作霖,所以擢用張勛舊部張文生為安徽督軍。

張作霖保舉張勛為巡閱使,一因親戚關系,一則想利用他擴充奉系的地盤,他一再電保未獲邀準,便又牽連到他個人面子問題,他不發怒則已,一怒而天下動,不獨徐世昌、靳雲鵬為之失色,連曹錕也不能不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