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章 內外(第2/2頁)

大明的內閣制度,實在是催生了諸多的毛病和麻煩,既沒有替君主分憂,也不曾叫天子手握大權,是完全的四不像,張瀚絕不會用這樣的制度,漢唐宰相制度勢必要恢復,只是加以微調便可……要有任期限制,不使其掌握軍情內情,將來可以用貴族和平民議院推選的方式選出宰相,軍權則始終由天子直接掌握,只是由樞密使來負責日常的管理。

議院也只是小規模,由“士大夫”們來進入其中,張瀚沒有在將來的中國推行全面選舉的打算,也沒有打算放開門檻由任何人都可以參選。

軍人,士紳,讀書人,形成的新的士大夫階層,替國效力,在品格和智力還有財力上都得到驗證的才有資格參政。

不能象後世那樣,放開所有限制,乞丐和罪犯都有選舉和被選舉的權力,不出閨門不曉軍政大事的婦人也能參選……

張瀚既不打算如滿清那樣的集權,也沒有完全的放開權力的計劃和打算。

他的新朝,應該是威權主義加精英治國的思路,門檻是有,但其實也不算高,如果太高的話很容易形成門閥政治,而門閥制度是張瀚認為的最差勁的政體……

在張瀚沉思的時候,楊秋沒有出聲,只是畢恭畢敬的坐著。

伺候張瀚的時間越久,楊秋就越是緊張。

外人會驚奇於張瀚神奇的崛起速度與和記過於強大的實力,只有楊秋這些離張瀚很近的人才知道,這位的精力之充足,斷事之明快,見事之精明,都在其次。

最為嚇人的就是張瀚掌握時機,把握機會的能力……重重迷霧之中,張瀚一定會選擇最為合適的道路,一路走來,在旁人戰戰兢兢的時候,和記已經在張瀚的帶領下一路披荊斬棘走出了一條陽關大道。

楊秋最敬畏也最害怕的就是張瀚的謀算,感覺幾乎什麽事都瞞不過眼前這位,不管什麽人或事,幾乎都是在張瀚的算中,沒有例外,也沒有意外。

“若是如此,軍情司怕是要做一些事出來。”張瀚看著楊秋,眼眸中仍是一片平靜,他道:“你有什麽思路嗎?”

楊秋起身拜道:“請大人明示。”

張瀚氣的笑起來,說道:“你一個軍情司的主管,事事都要我拿主張麽?”

見楊秋還是一臉惶恐,張瀚點點頭,知道這個部下是事務型的人才,只管按吩咐做事可以做的很好,如果自己拿主意就沒有什麽象樣的主張……這也並不奇怪,不是人人都能拿定主意,並且付諸實際行動。

所以這一次孫敬亭主持的威迫薊鎮的事就做的很好,事情不怕做的糙,而是怕不敢擔責任不做,或是壓根沒有想法,事事都要別人拿主意……如果張瀚看中的相國是這般人,那他也就是真的走眼了。

張瀚不得不提點楊秋道:“抓住四個字:內憂外困。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不是張家口,也不是宣府,更不是大同,而是陽和。新平堡內現在又只剩下賴同心,可見朝廷也知道在新平堡動手是不可能的,只能突起大兵前來突襲……朝廷這事自以為做的隱秘,其實軍情司在京師和大同各地多方刺探,對朝廷的打算早就心知肚明。”

張瀚看著楊秋,笑道:“我們給他們添點亂子,不叫他們如意就是了。”

幾路一起出動,以數萬人突圍新平堡,這就是朝廷決定好的打算。

雖然比“摔杯為號”的戲文要高明,但也高明不到哪去。

不過轉念一想,朝廷也是沒有辦法。

宣張瀚入京,鐵定不會去,借口很多,裝病最省事,反正朝廷也不能確定其是真病假病。

派校尉來逮拿,那就是說笑了,張瀚不會迂到叫一群錦衣校尉抓到京師的地步。

所以無可奈何之下,又情知張瀚絕不能放回草原,朝廷也只能行此破釜沉舟之計……

當然多半還是崔呈秀和霍維華等人鼓搗出來的主張,魏忠賢這等太監,用的人是小人,行的謀略也是這般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