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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友誼又問道:“有人證明嗎?”

江水舟說道:“有啊,我老婆,她能證明,我在家喝酒來著。”

馬友誼想了想,又問道:“聽說你要換工作?”

江水舟聽了,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便有些很神秘地悄聲說道:“馬處長,我告訴你,這兒不能再待了,這兒危險啊!你看,這四處都是小紅旗,廠裏開會都說了,那是炸藥,指不定什麽時候爆炸,我這一清潔工,到處清掃,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碰響了。”

馬友誼笑笑,問道:“晚上有空嗎?”

江水舟說道:“我一清潔工,誰也不認識,下班就在家待著,不出去。”“那好,晚上我到你家去。”馬友誼望著江水舟說道。

江水舟問道:“馬處長,您能找到我家嗎?”

“你說呢?”馬友誼一笑,說道,“你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了?”說著馬友誼就大步離開了。

就在王專員和幾個專家在城東電廠的大門口與電廠的幾個領導握手告別時,誰也沒想到,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老鷹,正躲在遠處,朝發電廠大門處觀望著。

江水舟從電廠回到家時,已是傍晚時分,他慌慌張張進了屋後,忙把房門掩上,叫來小美,如此囑咐了一番。話音還未落下,門外就傳來了馬友誼的喊聲:“周師傅,周師傅!”

江水舟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把門打開後,笑著說道:“呦,馬處長,我前腳剛回來,你後腳就到了。”

馬友誼走了進來,接著便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這間房子來。小美聞聲從裏屋走出來,不尷不尬地對馬友誼笑了笑。江水舟忙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婆,小美。小美,這是軍管會的馬處長,大幹部。”

小美嘴裏哦哦著,忙招呼道:“大幹部,您好,請坐吧!”

江水舟斜了小美一眼,呵斥道:“怎麽說話呢?啥大幹部,是馬處長。還不快做飯去,傻站著幹什麽?”

小美聽了,也斜了江水舟一眼,氣呼呼地去了廚房。

馬友誼笑笑,問道:“周師傅,夫人是做什麽的?”

江水舟說道:“街道的清潔工。處長,你別笑話,我們大字不識,從鄉下到城裏,只能幹清潔工作。”

馬友誼說道:“清潔工也是工作,可別小看清潔工。”

江水舟附和道:“那是,但別的工作更重要,所以,我想換換工作呢,求了人了,都沒信兒。”

馬友誼便問道:“你跟秦天亮是怎麽認識的?”

“你說秦科長呀,就是我發現了電廠裏有雷管,他來處理的,這不就認識了嗎?”

馬友誼接著又追問道:“你找了他幾次?”

“他那麽忙,我哪敢去打擾他,就找了一次。”江水舟賠著笑說道,“對了,馬處長,你是秦科長的領導吧,你出面幫忙,肯定比他管用。”

馬友誼和江水舟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誰也想不到的是,一個黑衣人翻墻跳進了城東電廠,並迅速向爆炸點走過去,而後,將泥土扒開,在那爆炸裝置上動作麻利地拆下幾條引線,又連接了幾條,緊接著又把蓄電池打開,將裏面的硫酸倒出一些,注進一些水去。整個過程幹脆利落,沒有一點兒拖泥帶水。

這邊的馬友誼正在和江水舟說著話,突然屋裏一片漆黑。江水舟忙點了一支蠟燭放在桌子上,扭頭向小美說道:“出去看看,是不是咱家電閘壞了?”

小美正要往外走,馬友誼卻一把將她拉住了,問道:“周師傅,是不是你們電廠出問題了?”

江水舟下意識地說道:“不會吧,今天你們不是檢查了嗎?”

馬友誼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起身說道:“你們不要動,就在家裏待著。”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跑出門去。

就連馬友誼自己都想不到,這天晚上李荷一直在跟蹤著他。當馬友誼從江水舟的家裏跑出去之後,躲在一角的李荷轉身又走向了江水舟的住處,一把將那房門推開了。江水舟和小美聽到門響,不覺大吃了一驚,擡頭看到李荷站在那裏,江水舟驚慌失措地問道:“李……李同志,你怎麽來了?”

李荷問道:“周江水,你到底是什麽人?”

江水舟就勢坐在沙發上,下意識地從靠墊後面把一支手槍握在手裏,說道:“李同志,我是電廠的清潔工周江水呀!怎麽了,李同志,你們馬處長可剛走。”

“他來這兒是不是調查秦科長的事?”

江水舟忙問道:“秦科長怎麽了?”

李荷說道:“我說你春節前找過秦科長,秦科長就被隔離審查了,是我說錯話了。”

“秦科長被審查了?因為我?”

江水舟一邊這樣問著,一邊慢慢把槍又藏到靠墊後面,把一只手從後面拿了出來。

李荷說道:“秦科長是被冤枉的,你要給秦科長出面做證,把你找秦科長的原話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