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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舟站起身朝窗戶那兒望過去,氣惱地說道:“我出去看看。”說著披著衣服來到屋外,都富春一把將他拉到了一邊,低聲問道:“是不是寫信呢?”

江水舟說道:“不是說都讓咱們給島上的女人寫信報個平安嗎,怎麽了?”

都富春暗影裏看了一眼江水舟,說道:“老A指示,不能寫,太危險,有可能是島上共產黨玩的一計,咱們不能露出實底了。你通知咱們的人都不要寫了,其他系統的人咱不用管。”

江水舟立時應道:“好,我這就去通知。”

那些日子裏,老鷹幾乎每天都在為“天下一號”的事情著急。這天下午,詹西古手裏邊拿了一份文件,點頭哈腰地走進了老鷹的辦公室,見到老鷹,臉上堆著笑問道:“長官,找我?”

老鷹坐好了身子,問道:“詹主任,你是從‘國防部’主計處調過來的?”

詹西古忙答道:“啊,對。”

老鷹接著問道:“你在重慶‘國防部’大樓辦公的時候,知道那樓下有暗室嗎?”

詹西古忙說道:“長官,你還真問對人了,有。別人不知道,我們搞財務的可知道這個,但我可沒下去過,暗室具體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老鷹便追問道:“那誰知道?誰下去過?”

詹西古說道:“那就得問更高的長官了,我只是財務部主計處的少校科長,這些機密的事兒我可不了解。”

老鷹沉默了半晌,下意識地拍了拍腦袋,又接著問道:“詹主任,你說,‘天下一號’的母版,能不能放在財務部的暗室裏了?”

詹西古肯定地答道:“那不可能,保密室有保密室的一套規矩。再說,那東西是絕密,不可能和財務的東西放到一起。”

從詹西古的嘴裏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老鷹立時便泄氣了,斜了他一眼,便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問你等於白問,行了,你下去吧!”

在汪蘭的建議下,老鷹終於派人把王夫人接到了小島上。

小轎車在汪蘭的院門口停了下來,汪蘭先下車,又把王夫人從車裏攙出來,童嫂緊跟在後面也下了車。待這一主一仆下車站好後,汪蘭便吩咐司機道:“你開車回基地吧,不用等我。”

司機聽了,便把車開走了。緊接著,汪蘭沖院子裏喊道:“梁姐,家裏來客人了!”

梁晴聽到喊聲,小跑著來到院裏,見了王夫人,不禁驚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喊了聲“姑媽”。王夫人聽了,伸出雙臂便把梁晴抱住了,眼裏就布滿了淚花。

梁晴回頭又見了童嫂,高興地也抱在了一起。童嫂激動地說道:“大小姐,你還是老樣子。”

隨即,梁晴便攙著王夫人走進了屋裏。汪蘭望了一眼童嫂,笑了笑,說道:“童嫂,我們又見面了。”

童嫂看著汪蘭,忍不住又激動起來,說道:“我們一直在找上島機會,以後可以協助你工作了。”

汪蘭又是一笑,問道:“那46封信都帶回來了吧?”

童嫂解開包袱,說道:“都帶了,46封,內容我都檢查過了,發信的地址和收信人名字也做了記錄,傳給上級了。”

汪蘭猶豫了一下,問道:“有沒有哪封信有可能是老A的?”

童嫂搖了搖頭,說道:“絕對沒有,不但沒有,保密局重慶站系統的潛伏特務也都沒寫信。”

汪蘭一陣納悶,不由猜測道:“看來,老A很警惕。”

小蓮說瘋就瘋了。

她一邊在嘴裏撕心裂肺地喊著“死了,死了,都死了,別人家男人都來信了,就是咱們的男人連個信都沒有”,一邊披頭散發地在眷村奔跑著。街頭站著的太太們聽了,一下呆住了,禁不住七嘴八舌起來。這一幕恰好被剛回來的顧顯章碰了個正著。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剛才發生的一幕讓他百思不解,想了想,便把汪蘭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直等汪蘭匯報完這段時間基地發生的情況,顧顯章終於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嚷道:“胡鬧,簡直是胡鬧!我就走了這麽半個月,怎麽鬧到這地步?老鷹這個人狂妄自大,早晚要惹出大麻煩。”

頓了頓,汪蘭又問道:“司令,現在基地都亂套了,你什麽時候能官復原職啊?”

顧顯章想了想,說道:“等信兒吧,我已經疏通關系了,眼下‘國防部’內部派系林立,爭得很厲害,等朝鮮那邊局勢明朗了,也許會好一些。至於家屬們,人你都熟,沒事多勸勸她們,有什麽事及時匯報。”

汪蘭接著又問道:“那,梁晴的姑媽怎麽安置?”

顧顯章這才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我看,她住在眷村不合適,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你去跟總務處詹西古說,給她另找個住處吧。”

汪蘭點點頭,說道:“明白了,司令,我這就和總務處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