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何必如此?

子不語怪力亂神,其實就是說讀書人,不該說什麽怪異怪誕之事,也不該說什麽鬼鬼神神。

用這個來當做詩詞的題目,實在不好寫。若是填詞來唱,就更不好唱了。

所以徐傑面前擺放的這些送上來的詩詞,當真就沒什麽出彩的。

反倒是吳仲書出的第二道題目,好寫許多,題目就是晚秋。

佳作不斷,一個一個的花魁們,也就喜笑顏開了。

宴席這般才算正式開始,唱曲的、伴舞的,陸續登台亮相。

徐傑似乎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事情上,只是時不時與吳仲書、梁伯庸兩人左右交談些話語,眼神卻還在人群中來往。

在這種場合上,沒有幾個人主動上前來給徐傑敬酒。原因就是如今徐傑身份太高,又沒有多少社會關系,不是誰人的座師,沒有自己是政治勢力,給旁人的感覺多少有些高高在上。

酒宴一直持續到子時之後,顯得有些無聊無趣的徐傑,卻並沒有先走,反而就是這麽無聊了三個時辰,也沒有喝多少酒。

今日詩會,大概就是讓徐傑來感受一下如今自己身居高位名聲在外的這份尊榮。這一點徐傑是真的切切實實感受到了。

直到詩會接近尾聲,徐傑才離開,梁伯庸也跟著徐傑一起出門。

到得門口之時,梁伯庸指著面前的車架,開口道:“同車來,同車回如何?”

徐傑搖搖頭,答了一語:“梁兄,你坐車先回,我在路上慢慢走回去。”

梁伯庸聞言有些疑惑,問道:“已然深夜,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了,連各處商戶的燈都熄了,可沒有什麽好看的了。”

徐傑還是說道:“無妨,我就一個人走走,想些事情。”

梁伯庸也不多言,打著酒嗝,一邊回頭看徐傑,一邊上車而去。

徐傑也邁著步子往家的方向而去,待得走了半裏路之後,徐傑忽然停住了腳步,左右看了看這黑漆漆的街道,四周寂靜無聲。

忽然聽得徐傑開口一語:“出來吧。”

黑夜之中,沒有一點動靜。

“再不出來,我就起身躍走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可要去睡覺了。”徐傑又是一語。

此時,黑暗之中,終於有了回應:“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徐傑搖頭說道:“我並未發現你。只是今日這詩會實在有些反常,平白無故花這麽多錢,總要有所求不是?”

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了一襲黑衣,黑衣並不起眼,反倒是黑衣之人提著的劍更起眼,便聽黑衣人說道:“徐太師越發聰慧了。”

徐傑定睛看了幾眼,答道:“老王上,當真要如此嗎?”

黑衣人被叫破了身份,卻無絲毫驚訝,而是答道:“不得不為!”

徐傑長長嘆了一口氣:“家家國國,君君臣臣,我對老王上一向尊敬有佳,不想老王上對我卻恨之入骨。”

“我不恨你!”老拓跋王答了一語。

徐傑聽到這裏,好似舒心了許多,又道:“老王上可有悲愴之感?”

“有!”

“老王上可以預料到了什麽?所以久久不動手。”徐傑又問。

黑衣老拓跋王再次點頭:“當你在這裏停住了腳步,我就明白了許多。”

“那老王上為何又要出來呢?老王上完全可以消失在這黑夜之中,我也只當是自己思慮錯了。”徐傑心有不忍。

老拓跋王沉默了片刻,答了一語:“大好機會,如何能不試上一試?”

機會自然是好,徐傑落單一人,老拓跋王並未在附近感受到一個高手的氣息。

徐傑忽然問了一句奇怪的話:“老王上,若是我真死在這裏,你可會有於心不忍?”

老拓跋王興許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卻又在這一瞬間認真想了刹那,答道:“興許吧。”

徐傑也沉默了片刻,說道:“老王上,你走吧,好好活著,今日你殺不了我,明日我會殺許多人,但是不會殺京城裏的拓跋人。”

“我不想活了。”老拓跋王語調有些低沉。

“過幾日,過幾日啊,雷老頭要到京城來接孫女回家,你與他多飲幾杯,敘敘舊,如何?”徐傑再勸一句。

老拓跋王好似當真猶豫了刹那,答道:“死了有人祭奠,倒也幸運,若是那老頭還能為我流幾滴眼淚,不枉此生。”

話已至此,徐傑輕輕點頭,遠處劍光映著月光已來。

帶著決絕。

徐傑卻手無寸鐵,只見徐傑翻身躍起,在屋脊之上連連跳躍幾番,似乎在尋一處民居。

只見一處漆黑的民居忽然打開了窗戶,從窗戶裏拋出了一柄刀,還有人開口喊道:“太師接刀。”

拋刀之人,名叫方興。

從這一語之後,附近幾處民居內,沖出了無數的鐵甲漢子,沒有一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