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離間之計,且不當真(第2/3頁)

五匹馬,拉著一個人的四肢與頭顱,幾個士卒不斷用鞭子抽打的馬匹,拉扯著那句具人體。

哀嚎聲早已聽不見,四處都是士卒們的喝彩與叫好。

徐傑卻並不低頭去看,而是召來宗慶坐在自己身邊,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麽。

待得五馬分屍的場面過去,眾多士卒開始大快朵頤之時,宗慶忽然開口說道:“太師,在下實在佩服太師,佩服得五體投地。”

“哦?此話怎講?”徐傑回問一語。

宗慶已然起身,在徐傑身前恭敬一禮,說道:“若非太師運籌帷幄,謀定深遠,豈能有今日大勝?去年太師入拓跋,竟然還能與拓跋王謀定這般計策,便是那武侯在世,也不過如此啊!”

徐傑極為自得,擺擺手笑道:“算不得什麽,算不得什麽。宗將軍過獎了。”

“誒,豈能是過獎。若不是拓跋王送來消息,我等豈能在這茫茫草原之中尋到室韋人的後勤大部落?此戰一勝,可保邊境百年無戰事。”宗慶笑道。

“宗將軍,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拓跋野那廝也打得一手好算盤,唉……這回我們幫他在草原坐大,往後我們面對的就不是室韋人了,而是拓跋人。想保邊境百年,那是不可能的,興許十年之後,我們在大同要面對的就是拓跋野了。”徐傑說得有幾分惆悵。

宗慶想了想,答道:“此番勝了再說。室韋人對我大華虎視眈眈,合該教他們亡國。十年之後,且看他拓跋野敢不敢與我大華一戰。”

徐傑答道:“宗將軍小看拓跋野了,只要室韋人大勢已去,拓跋野必然稱霸草原,那時候的拓跋野,必然比如今的室韋人更難對付。”

“管得了那麽多,太師,喝酒喝酒!”

徐傑拿起室韋人的酒囊與宗慶示意了一下,皺眉沉思著,眼神卻時不時往那幾個室韋貴族掃視幾眼。

待得徐傑發現有幾個室韋人面色大變之後,長長出了一口氣,徐傑還真怕這幾個室韋貴族中沒有懂得漢語之人,回頭想想,室韋貴族懂漢語的應該是不少見的,每年來往的使節,常駐汴京的使節,這麽多年,早已不是一個小數目。

再也沒有什麽五馬分屍來助興了,士卒們大多疲憊不堪,吃飽之後在篝火旁枕戈而眠。

徐傑與宗慶幾人喝了幾杯,吃得不少羊肉,倒臥在篝火之旁。

待得鼾聲四起,幾個被綁縛在地的室韋人,終於起了幾聲竊竊私語。

此時已經熟睡的徐傑,翻了一個身,露出了一柄徐傑剛剛拿著切割羊肉的短刃。

月朗星稀,熟睡的徐傑,時不時不經意翻滾一下身軀,甚至還說上幾句含混不清的夢話。

一個被綁縛著的室韋人,開始在地上慢慢蠕動著,目光緊盯離徐傑不願的那柄短刃。

極為輕微的摩擦聲,猶如風吹過草叢發出的聲響。

一個滿身是血的室韋人終於展開了手腳,匍匐而去,不得多時,幾個室韋人都展開了手腳。

拿著短刃的那人輕聲開口:“我去殺了那個年輕人,他是主帥。”

一個年紀稍大的室韋人連忙制止道:“不可,那人武藝不凡,殺他必然驚醒無數人,走,一定要見到可汗,這才是大事。”

幾個室韋漢子即便展開了手腳,也不敢有絲毫大動作,依舊在地上慢慢蠕動著。

東邊的天空剛剛起了一點微光。

鼾聲如雷的徐傑忽然睜開眼睛坐起,笑道:“竟然沒有動手殺我,倒是真的隱忍。”

一旁的徐仲與宗慶等人也坐了起來,宗慶開口笑道:“太師,如此離間之計當真是神來之筆啊。”

徐傑搖搖頭:“這還不夠,室韋人沒有這麽好糊弄。”

宗慶問道:“太師,我們演得如此逼真,室韋人必然深信不疑。”

徐傑擺擺手:“這幾個室韋人信了沒用。”

宗慶再問:“莫非太師擔心那蒙德可汗不信?”

“嗯,不可小看了任何人,這天下能人輩出,都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徐傑答道。

宗慶已然著急起來:“那該如何是好?”

徐傑擡手往西一指:“所以我們要往西去,去尋我們那拓跋盟友逃出生天!這樣室韋人就信了!”

宗慶聞言大喜,卻是轉瞬又憂:“太師,拓跋人豈能放我們逃出生天?”

徐傑已然起身,答道:“有些事情,只需要一個表象,就足可以假亂真。”

宗慶半懂不懂,也連忙起身,徐傑的大手已然在揮:“整兵開拔!過河!”

大軍剛剛過河,晨曦已然撒向了大地。

南方三十多裏,一隊千余人的室韋輜重軍,站在大火的灰燼之中目瞪口呆,零星火光還有殘余,但是無數的羊群,無數的老弱婦孺,等著他們的馬奶酒,皆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