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人心、軍心

遇仙樓,這裏還有一個大家對徐傑念念不忘,就是那楚江秋,只是楚江秋與徐傑,顯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至於楚江秋如何想,倒是不知。至少徐傑沒有多想什麽,甚至到這遇仙樓來,也未去尋楚江秋,而是直接隨著梁伯庸往那位江映雲的閨房而去。

江映雲顯然沒有楚江秋那般的待遇,招待客人,只能在自己的閨房廳裏,中間是客廳,一邊是起居廂房,中間隔著的就是一個屏風。

客廳頭前是一個坐榻,坐榻平常是拿來坐的,但是也可當床來用,面前可擺桌案,放上琴與香爐。撤走之後也可與人對坐,坐榻中間放上一個矮幾,茶水其上,相對而談。

梁伯庸平常若是一個人來,便會直接坐在坐榻上,與江映雲閑談調情之類,若是歡愉之事,就會移步屏風後面的廂房之中。

徐傑今日同來了,梁伯庸也就不能上坐榻了,只能隨著徐傑坐在客廳中央一張圓桌之上,一旁還有一臉好奇,卻又極為拘謹不敢言語的徐狗兒。

若是生客初來,坐榻頭前也會放一張屏風,客人還不能直接看到江映雲的臉面身姿,只能隱約之間想談幾番,若是江映雲看得上這個生客,二次來,這屏風才會撤去。

要說這青樓清倌人,當真還有點人權,至少有自己選擇顧客的權利。

徐傑隨著梁伯庸前來,雖然也是生客,倒是能直接看到這位小家碧玉,身形嬌小,帶著一股柔弱之感,容顏不是那等美艷,但也有一種嬌柔的氣質。

徐傑打量過江映雲之後,與梁伯庸點了點頭,這般女子,與徐傑以往見過的青樓女子還真有些區別。真要說與誰相似,興許與顏思雨有幾分相似,但是這個女子更有一種鄰家姑娘的感覺,顏思雨面龐卻要美麗幾分。

梁伯庸看著江映雲,眼神中有一種熱切,卻也壓抑了一下,只與江映雲點頭示意,然後說道:“江姑娘,這位是徐傑徐文遠,今日來聽曲,勞煩江姑娘選些拿手的唱幾曲。”

這位江姑娘,其實眼神中也有熱切,顯然兩人關系不一般,已然超脫了一般的關系,兩人還真在熱戀之中。

徐傑便也笑道:“江姑娘隨便唱一曲就是,稍後在下還有事要先走。”

徐傑知道自己久留是沒有必要的,沒必要做一個大電燈泡。

江映雲只是輕聲“嗯”了一下,手撫琴,叮咚幾聲。

徐傑如今也不比以前,這琴聲一響,徐傑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倒不是這位江姑娘琴技不行,而是這琴的音質,在徐傑這個琴技不差之人耳中,已然聽出了差別。

也是徐傑從接觸琴以來,聽到的琴都比較高档,從顏思雨手上的琴,到謝昉手中的琴,再到解冰之類,沒有一張琴不是高档的好琴。

所以徐傑還沒有機會聽到這種尋常的琴。也是徐傑不了解,不知道這琴本就是極為貴重之物,相較於琵琶而言,琴的價格與制作難度,高了幾個等級不止。

所以一般人家,是買不起琴的,只有真正達官顯貴之家,才有琴這種東西。就說這遇仙樓,一共不過四張琴,最好的自然給了楚江秋,到得江映雲手中的,也就不是好琴了,即便面前這張琴不是好琴,卻也價值不菲,興許不一定比一個平常的清倌人贖身的價格便宜。

江映雲聽得徐文遠這個名字,似乎也是聽過,卻並未表現出多少激動,不緊不慢撥動著琴弦,唱的是一曲徐傑寫的詞,這曲詞大多數人沒有聽過,甚至也沒有在意過。江映雲唱出來,也讓徐傑有些意外。

這一曲《浪淘沙》,是徐傑在錢塘江邊,大潮過後,劍仙駕鶴的時候填的一曲,當場而填,當場而唱,內容如此:“葉落難飛還,到秋哪般?西風不悲生死難。念得海浪終有盡,有心何安?

點桂香幾番,數日闌珊,只待來年月再圓。又等潮水濕滿襟,香風已殘。”

當時填完之後,悲傷的徐傑,自己都沒有太注意,此時聽了幾句之後,方才想起自己還填了這麽一曲《浪淘沙》。

曲調唱罷,江映雲輕聲細語開口:“徐公子才名遠播,大作許多,但是奴家最是喜歡這一曲,徐公子少有抒發悲哀的辭藻,這一曲實在動人心弦。”

徐傑聽得江映雲的話語,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日大潮比劍,嘆息道:“故人已逝,如之奈何。未想這首詞還有人知曉。”

江映雲答道:“奴家有幸,借了楚姐姐的《文遠集》看了幾日,謄抄了一些。遇仙樓裏,唯有楚姐姐花費了很大的心思藏了一本《文遠集》。”

徐傑點頭說道:“過得幾日,在下送姑娘一冊就是。”

徐傑為了沽名釣譽,印了一本《文遠集》,但也只是在大江郡印的,送的人也多是大江郡的人,也只有大江郡有賣,印得也不十分多,在京城弄到一本,還真要托人花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