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後宮朝堂爾虞我詐

眾所皆知,朱厚照的父親朱佑樘雖然貴為天子,但是終其一生都只有一名皇後,並未納過妃嬪。對於這件事史書上有三種說法。

一說朱佑樘幼時在宮廷之中見多了後宮的爾虞我詐,所以除了皇後不願再納妃嬪。二說朱佑樘和張皇後乃是患難夫妻,二人感情深厚所以朱佑樘沒有再納嬪妃。三說朱佑樘登位之時曾經說過要為先帝守孝三年,之後他身體每況愈下英年早逝,所以最終沒有納妃。

正史記載的這三種說法裏面,沒有一項是跟孝康敬皇後張氏有關系的。唯獨一些野史之中有一些不一樣的說法。

野史說張皇後嬌妒,一直都不允許朱佑樘納妃。也許有人會說,張皇後再嬌妒她也不可能可以影響皇上納妃吧。

事實是,張皇後她還真有這樣的能力。要知道弘治一朝裏面張皇後娘家一門可謂是備極榮寵,一門上下無不權傾朝野。

比如張皇後的父親張巒便是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張巒的大兒子張鶴齡襲封壽寧侯,並升通政使司經歷;張巒的次子張延齡赦封為建昌伯,中軍都督府都督同知……

論張皇後一家的權勢,說他們是大明第一家族絕不為過。

想到這裏,江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皇族龍探的卷宗裏面曾經有這樣一個記載,朱厚照登基以後有一段時間曾經大力打壓過張皇後一家的勢力。這件事在史書上也有記載,不過只是簡單的提過幾句。

按理說這不對啊,張皇後是朱厚照的生母,她家的勢力也就等於是朱厚照親政的助力,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大力打壓啊?

想到這裏江夏疑慮重重,心中覺得史書上記載的很多東西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在想什麽?”江夏的肩膀突然被朱厚照拍了一下,這一下頓時將江夏從沉思之中拖出來。

江夏扭頭看了朱厚照一眼後搖了搖頭,他笑著問朱厚照:“你是獨子,小的時候應該過的很幸福吧?”

朱厚照擡頭看了江夏一眼,在這一道眼神之中江夏看到一絲疑問的神色,似乎這一刻朱厚照心裏是在想“他為什麽突然要問我這個問題?”

朱厚照眼神有些落寞地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獨子,我原本還有一個弟弟,可惜早夭了。另外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好開心的,父皇年僅三十六歲就已經駕崩,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江夏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他好像是漫不經心地添了一句:“不過你不是還有太後嗎?比起我這個從小便無父無母的孤兒來說要好多了。”

朱厚照此刻又看了江夏一眼,突然之間他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卻怎麽也不肯掉落下來。

朱厚照對江夏說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江夏大驚,很明顯朱厚照這句話已經帶著絲絲怒意。

未等江夏回答,朱厚照又說了一句:“或者我應該這麽問,你到底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我……”江夏一時語結,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目光直視著朱厚照道:“無論我知道了什麽,發現了什麽,我只希望你相信一點。我始終拿你當兄弟,不會害你。”

朱厚照聽後眼神一變再變,仿佛經過了許多的掙紮和思考,朱厚照點了下頭道:“好,我今天就給你說一些你永遠也猜不到的事。不過我要你答應我,這些事只能你一個人知道,除了你以外無論是誰都不能再透露出去。”

果然有隱情!江夏心中暗道一聲,然後嚴肅地點了點頭。

朱厚照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把江夏驚在原地。“我並非是太後親生的,我的生母姓鄭。”

“太後與我父皇成親四年無所出,而她又不準父皇納妃,所以最終父皇和當時在敏琉宮做宮女的母後有了我。

我母後的父親叫做鄭旺,是武成衛的一名士兵。我母後叫做鄭金蓮,十二歲時就進宮作了宮女。

我出生不久的時候京師就有流言說我母後其實是鄭金蓮,最後被太後強行抱了去。這件事當時鬧得滿城風雨,但也沒有人去追究,我即位以後重新徹查過此事,其實父皇當時等於是默認了。

弘治十七年,父皇命人將鄭旺、劉山等散播謠言的人捉拿到京師。並且親自禦審此案。”

有隱情!江夏心中暗想,一般來說這樣的案子隨便交給衙門或者刑部審問就行了。而先帝偏偏要自己親自禦審,難道是先帝怕外臣知道宮中的秘密?

“禦審的結果是劉山以幹預外事的罪名被處死,鄭旺以妖言罪、冒認皇親罪被監禁,鄭金蓮被送入浣衣局。”

朱厚照說到這裏擡頭看向江夏,苦澀地笑了一下道:“相信你也聽出來這裏面的不尋常了。這案中只有太監劉山被殺,很明顯是殺人滅口;而比劉山罪情更重的鄭旺卻只是監禁,並且我即位後又被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