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老爺,你贏了(第7/67頁)

於是,徐帆就這麽考上了。當時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也就跟楊立新比較熟——他們是在武漢拍戲的時候認識的,當時處的不錯;徐帆也沒什麽錢,食堂夥食也一般,一周最大的享受,就是周末去楊立新家蹭飯。徐帆說,每周楊立新他媳婦兒都會給她準備兩三個菜,徐帆讓她一塊吃,她也不上桌。當時徐帆可能還沒太放在心上,直到畢業兩三年後,她才知道楊立新家當時的情況,楊立新當時為了攢錢給兒子買鋼琴,天天吃泡面,但是,只要徐帆周末過去,還是準備飯菜。

徐帆在說這段往事的時候,眼眶是泛紅的,她還說了下面一段話:“這輩子我的哥哥只有一個,楊立新。我的嫂子也只有一個,楊立新他媳婦兒。他的兒子,我覺得也真的是跟我親生侄子一樣。真的就是這個孩子,他拉在地上的屎,我可以用手給他擦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徐帆如今是大演員了,如楊立新所說,現在徐帆在他看來都有一個很大的光環了,楊立新也跟徐帆說過,再也別說當時這段事情了,但是,徐帆依然念念不忘,也由此可見,一個“對自己吝嗇,對別人慷慨”的人,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

第三種人,不會太合群,朋友不會很多,但是,有一條,與世無爭,不會招人恨——沒有人喜歡,至少也沒有人恨。

最差的,最惡劣的,是第四種人。對自己慷慨,對別人吝嗇,這種人,不管是什麽身份背景,處於何種地位,都不容易交到朋友,沒人會喜歡這種人。

隋王朝目前的這兩任皇帝,恰好,他們都能在這四類中對號入座。其中,隋文帝是屬於第二類,對自己吝嗇,對別人慷慨,《資治通鑒》說他“雖嗇於財,至於賞賜有功,即無所愛;將士戰沒,必加優賞,仍遣使者勞問其家”。因為這一條,隋文帝還是頗得人心的。而我們的楊廣呢,是第四種人。

楊廣好享受,我們已經說了很多了——他喜歡散樂,於是全國能人異士全都齊聚東都;他熱愛旅行,於是他在全國各地大造行宮;他喜歡威風,於是他的出行陣仗幾乎是空前絕後……然而,跟隨他的部眾呢?吃了多少苦呢?在他出巡西域時,在大鬥拔谷,部眾們顛沛流離,散落亡失;三征高句麗,部眾們傷亡慘重,血灑高句麗;前番在汾陽宮,部眾們結草為營,風餐露宿;在雁門之圍,部眾們拼死效力,頑強抵抗,傷亡甚重……

然而,現在,當部眾們希望為他的努力換來些回報時,楊廣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他的封賞跟他的承諾,差了何止十萬八千裏?甚至,這個用“瘋子”這個詞都不足道其萬一的“瘋子”,他居然還想要第四次出征高麗!楊廣可曾有任何半點為他人著想過的意願?這樣一個以自我為中心,自私自利,不顧他人死活,認為世界是為我一個人而存在的人,他怎麽可能得到他人的擁戴呢?他怎麽可能不遭人恨呢?他怎麽可能不鬧到眾叛親離的地步呢?

性格決定命運,誠哉斯言!

然而,楊廣的“表演”還沒有結束。在雁門之圍中,我們認識了一個人,他是蕭皇後的弟弟,他叫蕭瑀。即便我們此前對他一無所知,從他在雁門之圍的表現而言,我們也該知道,這位老兄可不是靠著自己的姐姐在混飯吃,他是很有兩把刷子的,要不是他建議去找義成公主幫忙,楊廣還指不定能不能脫圍而出呢。事實上,《資治通鑒》也對蕭瑀贊譽有加——初,蕭瑀以外戚有才行,嘗事帝於東宮,累遷至內史侍郎,委以機務。

蕭瑀是國戚,又有才幹,雁門之圍又立下如此功勞,楊廣是怎麽對他的呢?等到雁門之圍結束後,楊廣對群臣說了下面一段話:“突厥狂悖,勢何能為!少時未散,蕭瑀遽相恐動,情不可恕!”(就突厥這幫貨,能幹啥?當時還沒撤退的時候,蕭瑀就慌慌張張的,說要這個那個,像話麽?實在無法饒恕!)然後,楊廣將其貶為河池郡守,而且當日就讓他去履任了。

“突厥狂悖,勢何能為”?楊廣以為突厥退兵後,自己抓兩三千個老弱病殘過來就能堵上悠悠之口,就能挽回面子了?錯了,這不是挽回面子,這是丟人現眼!突厥能幹什麽,楊廣不知道嗎?當初什麽情況?突厥急攻雁門,矢及禦前;上大懼,抱趙王杲而泣,目盡腫。當初可是父子二人抱頭痛哭,眼睛都哭腫了;如今說這屁話。這叫啥?這叫好了傷疤忘了疼,斷奶就忘娘啊。

當然了,大家一定也疑惑,不應該呀,雁門之圍,蕭瑀就算無功,也不應該有過啊,楊廣說他動搖軍心,這明擺著就是潑臟水啊,為什麽會這樣?其實吧,楊廣給蕭瑀的罪名叫做“莫須有”,真實原因可不是這個。真實原因是什麽呢?瑀性剛鯁,數言事忤旨,帝漸疏之。大家明白了吧?對於以自我為中心,認為老子天下第一的楊廣來說,蕭瑀這種時不時就要頂撞兩句的臣子,不是存心要讓楊廣難過嗎?這種人怎麽能留呢?這種人怎麽能不打發的遠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