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權宜之策

相對於那白墨女子秋夜月的主動相投,劉毅此時更感興趣的卻是她那墨子令重現之言,記得前番他在聶離之處得知墨門秘辛之時便與其有著一個共同的推測,那便是墨子令就在北平皇宮之中!若按秋夜月所言,此時墨子令落入了天戮手中,而天子又恰恰與此時病入膏肓,難道這二者之間還會有什麽聯系不成?可天戮取墨子令劉毅能夠接受,他們對此物的向往已經有數百年了,說不定很早開始就有所布局,可弑殺天子對他們有什麽好處?或者是自己的演技太好,一副忠臣的摸樣使得天戮誤以為除去天子他劉毅就會悲憤的隨之而去?

不管在世人的眼中他劉郎生是忠是奸,可以他眼下的勢力天子亡故對他絕是有利無害,這一點結論稍加分析就能得出,難不成天戮門主的腦子也進水了?以劉協的年紀更不可能與他之間有著什麽深仇大恨,反正越是深想劉毅便越覺此事透著蹊蹺,很難有一個合理的推論,看來也只有等自己回京之後再通過種種證據加以調查了。

秋夜月及白墨眾人的出現對於行程之中的劉毅而言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在他趕赴北平的這段時間內倒是有大事發生,劉毅離開司州的第十日,張遼成功勸說函谷關守將郝萌獻出城關,有韓遂人頭在手加之馬超跟隨相助又是攜大勝之勢前來,郝萌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二十余萬聯軍及韓遂張衛閆行等人皆在劉毅手下授首,他手中不過萬余軍心不定的士卒,縱有雄關在手亦不敢相抗,至此司州之戰可謂戰局圓滿,張遼親自坐守此關以待軍師將令。

這個消息自然使得在奔行途中的劉毅極為歡喜,可接下來更大的一件事情就讓他有點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大漢興平六年,公元一九九年六月二十八,獻帝劉協因瘴氣而崩與北平皇宮寧養殿內,時年二十歲!因獻帝無子亦無兄弟而皇親一脈早在董卓亂京師之時就已經支離破碎,後又是天下大亂,諸侯割據,如今堂堂大漢竟然出現了無人可以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局面,確是史上少有。

獻帝亡故之時,只有內侍張雲隨在身邊,據他所言,獻帝對其至今無子深感愧疚,更念皇叔大將軍劉毅興漢之功遺旨將其加為燕王,並言大統之事可由皇叔與一並老臣商議之後再決,消息一出,除了劉毅一脈的近臣之外,滿朝文武皆是眾說紛紜。論身份與地位,大將軍皇叔劉毅自然是不二人選,可戲志才卻依劉毅之言在此事上保持了一定的克制,主公所言不差,倘若他與此事之上表現的過於激進的話反而會遭致有心之人的利用而對大業產生某種不利的影響,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沉默使得朝中百官也不敢再此事上太過提及大將軍。

父業子承或是兄終弟及乃是皇位更替的不二之法,但此時的情況卻比較特殊,劉協無子,亦無兄弟親族,這個繼位的人選範圍就需要擴大到整個漢室宗親了,此時大將軍又在司州未回,遺旨中雖說是老臣共商,可似楊彪伏完這樣的久在官場之人怎會在劉毅歸來之前發表意見?更遑論前者還是劉毅的姻親,無論如何也是要等著大將軍的意見的,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將天子的後事辦的妥妥當當,以盡人臣之道,只是與此事之上自會有些不甘寂寞之人,一時間劉虞之子劉康,劉表之子劉琦都有人提及,而其中提的最多的竟是劉毅之子劉桓,這個說法讓得到消息的劉毅頗為苦笑不得,老子這還沒死了你們就惦記上兒子了?就算那些群臣之言與理相合我大漢也不是滿清!

不過在劉毅的屬領之中,天子的駕崩並未引起太大的慌亂與震動,在百姓心中本就是最重將軍,弱冠病亡在漢末也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況且這宮中之事離他們頗為遙遠,倒是省了戲志才很多手腳,其實在他以及很多劉毅謀臣大將的心中,對天子駕崩之後的皇位承繼是有著很大的期待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個比喻用在這裏可能有些不妥,但主公若能登上大漢天子之位他們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相對朝中的謹慎,軍中就要簡單的多了,除了劉毅誰也不服。

此時天氣炎熱,天子的靈柩不可在宮中擺放太長的時間,這發喪之事亦是迫在眉睫,此事由楊彪主之,戲志才陳群鐘繇等人為輔,一般而言,天子在繼位之後便會著力安排自己的陵墓,此時的大漢都城乃是北平,早在將天子迎來此處之後劉毅便也開始按禮安排,雖說漢朝皇室的陵寢多在長安洛陽之處可以此時的天氣及司州的形勢將獻帝葬在那裏顯然是不合適的,而天子的靈柩一旦下葬,就不會有遷移之說,就在停靈之期的第三日晚間,大將軍終於趕到了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