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擒侯爺,千戶鬧衙

衙中甲士得鄭之豹之令,齊喝一聲,舉手中刀牌,緩緩向戴之藩靠近。戴之藩見一眾軍甲舉刀持盾,擋住出口,不禁眉頭一皺,緩緩退回到大堂中來。

戴之藩乃是武生出身,又於戰陣之中得到前所未有的磨煉,乃是靠著軍功,一步步坐到千戶之位,對於行勢的把握,非一般靠著父輩蒙蔭軍官能夠比擬。

戴之藩和眾多王彥手下將領一樣,將銀錢和船只被搶,周志畏被打傷之事,視為奇恥大辱。

現在他又被鄭之豹手下圍住,但有王彥的保證,他卻不能束手就擒,既然王彥讓他激怒鄭之豹,那他便索性做得徹底一點。

戴之藩武藝高強,但他也自知不是數十名甲士的對手,面對危機,他於戰場之上,練就的果敢之氣,使得他立馬尋到破局的關鍵。

一時間,在眾甲士壓向他之時,他卻猛然轉身,拔刀便向立於正堂桌案後的鄭之豹沖去。

一眾甲士見此,頓時大驚,但哪裏還來得及?

鄭之豹正吆喝著甲士,卻不想戴之藩卻向他殺來,而他身邊護衛的兩名甲士,雖然高大威猛,但卻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花架子,應變能力,遠遠不及戴之藩。

一瞬間,鄭之豹直覺的屁股一緊,便本能的後退,但戴之藩卻一躍跳過桌案,兩刀逼開他的護衛,將明晃晃的戰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還為反應之時,鄭之豹已經被戴之藩制住。大堂之上,隨著這一變化,頓時寂靜一片,那幕僚及一眾甲士,俱都驚得呆住,目瞪口呆,直望著戴之藩。

鄭之豹被擒,驚魂初定,心想:“我乃是朝廷侯爵,他一小小的千戶,能奈我何?”故作鎮定道:“賊子,我有爵位在身,便是王彥在此,也不過與我並肩而立,爾安敢如此?”

那幕僚此時也回過神來,指著戴之藩,怒道:“戴之藩,爾身為朝廷千戶,以下犯上,挾持侯爺,不懼王法呼?”

戴之藩冷笑道:“某乃忠勇侯王彥王大人帳下千戶,便是犯了軍紀,有罪責在身,也輪不到爾等來管。爾等欲擒某,卻須先問過某手中寶刀利呼!”

說著,戴之藩將手中之刀,又移近了鄭之豹脖頸幾分。他手中刀刃於鄭之豹肌膚相接,冰冷入體,更嚇得鄭之豹面色慘然。

鄭之豹何曾受過這等威脅,心中又羞又怒,顫聲道:“爾不顧自身性命,挾持本侯,究竟意欲何為?”

“非也!”戴之藩搖頭笑道:“侯爺此言差矣。某正是為了身家性命,難道某落在侯爺手中,還討得好?豈不見周至畏之事呼?”

戴之藩見鄭之豹語意見已經服軟,隨又笑道,“某無他意,只是煩請請侯爺送某出城爾!”

鄭之豹身為澄濟侯,現在卻受一千戶威脅,雖然他的臉面早以被丟了個幹凈,但畢竟只有府衙之內的下屬看到。若他這樣被架著脖子,送戴之藩出城,那豈不全城皆知,那他今後如何於泉州城內立足?

“汝放開本侯!”鄭芝豹商量道:“本侯定放汝出城,絕不派人阻攔。”

“鄭氏的信譽,某卻信不過,還是侯爺送某出城,來得更為穩妥!”戴之藩卻搖了搖頭道。

鄭之豹身為侯爵,服軟同戴之藩商議,對方不同意也就算了,居然還說他沒有信譽,使他感到一陣羞辱,心中僅存的一點火氣,居然被激發出來,“那汝殺了本侯吧!”

“戴之藩,汝可不要得寸進尺,不知死活,我家侯爺已經答應放汝出城,汝不要不識擡舉!”那幕僚也算忠心,推開甲士走到戴之藩身前罵道:“我家侯爺是什麽身份,別說是汝,就算是王士衡在此,也不敢傷其分毫,汝今日的行為,已經犯下大罪,即便是王士衡也保不了汝。現在汝立馬將刀放下,才能保住性命,可不要不知死活。”

聞語戴之藩哂笑數聲,瞥了那幕僚一眼,又看了看鄭之豹,尋思:“這鄭之豹還算有幾分骨氣。只是今日之事,已至如此地步,不顯些手段,他怕不會乖乖送某出城。”

這時只見他忽的刀刃倒轉,憑空劃過,待看時,卻已回到鄭之豹肩膀之上。

一時間,眾人只聽見一聲慘叫入耳,便見那幕僚雙手捂住左邊腦袋,不住有鮮血湧出,哀嚎道:“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又見地上血淋淋一團,依稀可見其形狀,卻不是人耳是什麽?

眾人見戴之藩不過手起刀落,便將那幕僚左耳削掉,頓覺駭然。

一切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鄭之豹直覺的一陣勁風自耳邊吹過,戴之藩的刀,又落到了他的脖子之上,一切居然來的那麽突然,來得那麽迅猛,他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聽著幕僚的哀嚎聲,看著地上的血跡,一只人耳,鄭芝豹剛尋回來的一絲骨氣,頓時一泄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