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裂痕(二)(第2/4頁)

而對於伊伊來說,心中這個最大的秘密被梁丘舞得知,無疑是意味著她與梁丘舞之間的關系再不可能回到從前。

倘若梁丘舞並不知情,僅僅只是夫君謝安知情,伊伊或許還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與梁丘舞情同姐妹,畢竟說真格的,她對公羊家其實也沒什麽歸屬感,因為她自打記事起就居住在東公府,她所重視的家人,無疑就是夫君謝安、幾位同室姐妹,以及梁丘公,盡管後者是十幾年前覆滅公羊家的間接人物。

可如今梁丘舞已得知事實真相,那就不是伊伊單方面能夠隱瞞的事了,倘若她刻意與梁丘舞修好,很有可能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會被人看輕,知情的旁人可能會說閑話,你明明是公羊家的女兒,何以要對仇敵梁丘家的女兒刻意奉承,難道不知羞恥麽?

啊,這才是謝安惱怒長孫湘雨的真正原因所在,因為正是這個女人的幹涉,叫梁丘舞與伊伊不得不站在了互相對立的角度上,可以說,梁丘舞與伊伊二女眼下的對峙,完全就是長孫湘雨方才的舉動所一手促成的,反之,若是這個瘋女人方才不插手,謝安顯然可以隱瞞下這件事。

一想到這裏,謝安不由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長孫湘雨。

或許是察覺到了夫君眼中的怒氣,饒是長孫湘雨亦有些頭皮發麻,咳嗽一聲,訕訕說道,“夫君大人,您看這裏也沒奴家什麽事了,要不奴家暫且告退了……”

“嘿!”謝安氣樂了,咬牙說道,“闖下禍就想跑?哪這麽容易?”

“夫君大人說什麽呐,奴家怎麽都聽不懂呢?——人家真的不知情呢……”長孫湘雨毫不放棄地繼續對夫君展開可憐兮兮的裝無辜戰術。

“不知情?”謝安嘴角上揚一個弧度,轉頭對金鈴兒說道,“金姐姐,說起來,你等幾人方才如何那麽湊巧就在大廳呢?”

長孫湘雨聞言一雙美目下意識眯了眯,心下暗叫不妙,同時,那邊正在泡茶的金鈴兒一臉懵懂地回答道,“這個……方才湘雨妹妹說什麽[待會有好戲瞧],是故叫妾身等人在大廳等候……”

果然!

輕哼一聲,謝安面無表情地望著長孫湘雨,淡淡說道,“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嘁!”長孫湘雨撅了撅嘴,暗自嘟囔道,“這麽聰明幹嘛……”

在此之前,長孫湘雨一直希望自己的夫君謝安能夠變得更加聰明,最好是能夠站到與她同樣的高度上,但是這會兒,她顯然是改變了以往的期待,迫切希望自家夫君越笨越好,最好跟梁丘舞那個笨女人一樣。

畢竟夫君謝安若是變得聰明了,就意味著她心底許多小算盤就逃不過他的眼睛了。

“過來!”謝安拍了拍自己的雙膝,面無表情地望著長孫湘雨。

饒是長孫湘雨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亦露出幾許懇求、畏懼之色,偷偷望了一眼屋內其他三女,求饒般說道,“夫君,人家知道錯了,真的,奴家真的知道錯了……”

“少廢話!”

“……”見夫君謝安表情嚴肅,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長孫湘雨咬了咬嘴唇,在金鈴兒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下,緩緩挪到謝安身旁,面紅耳赤地趴在夫君膝蓋上。

“啪!”一聲脆響,謝安揚起的右手狠狠打在長孫湘雨的翹臀上,期間伴隨著後者一聲嬌脆的痛呼聲,連帶著金鈴兒,甚至是相識沉默中的梁丘舞與伊伊二女亦是心頭一跳。

太丟臉了……

三女心中下意識生起一個念頭,目不轉睛地望著受罰中的長孫湘雨,畢竟這個女人在家裏一向是無法無天,似這般情景可是不容易瞧見。

“說!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奴家不敢了……”可能是謝安著實打地有些重,長孫湘雨語氣中略微顯得幾分梗咽,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她為了讓夫君謝安手下留情而故意裝出來的。

但是不怎麽說,似這等景象若是被胤公、長孫靖瞧見,他二人顯然要大跌眼鏡,畢竟長孫湘雨別看身子骨瘦弱,但是心中著實傲氣,似這等求饒的事,實屬罕見。

“知情不報……啊?”

“奴家沒有……哎呀……”

“沒有?你昨日到大獄寺去幹什麽了?”

“是狄布告的密麽?該死的……哎呀……”

“還叫漠飛調走大獄寺內的值守人員,方便那些逃脫?你也是從犯你知道麽?!”

“奴家哪……哎呀……奴家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還算計伊伊?為夫不是告誡過你,不許算計自己人麽?還是姐妹……”

“哎呀……奴家知錯了嘛,嗚嗚……”

望著長孫湘雨伏在夫君謝安雙膝上連連呼痛,梁丘舞、金鈴兒、伊伊三女很有默契地縮了縮腦袋,畢竟似長孫湘雨所受的懲罰,疼痛倒還在其次,問題是實在太丟臉了,倘若是換做她們受罰,恐怕日後有好長一段日子在家裏擡不起頭來,畢竟那是當著其余幾位同室姐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