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梁丘對長孫:不速之客

或許謝安並不知道,但是長孫湘雨清楚,梁丘舞其實有兩個名字,一個是[舞],一個是[武],後者是她在東軍神武營熟悉軍旅時候所改的名字,畢竟堂堂日後東軍的上將軍,軍印上刻著[舞]這麽一個秀氣的名字,未免有些失卻威嚴。

對於梁丘舞這位唯一的閨蜜甚至是朋友,長孫湘雨起初是有些害怕的,畢竟長孫家兩代文官,而梁丘家那可是世代的武將,為人處世方面有著太多太多的不同,至少在長孫湘雨的記憶中,梁丘舞起初就是習慣用拳頭來說話的類型,記得當時在梁丘家習武的四皇子李茂,就沒少被這個膚色黝黑的女孩揍過,直到後來梁丘公多加教導,兼之梁丘舞逐漸長大,她這個性格這才逐漸改變。

不過就算梁丘舞的張揚的性格隨著年齡逐漸改善,長孫湘雨那一聲[舞姐姐]的稱呼,倒是依舊保留了下來,一來是叫了那麽多年,都有些叫順口了,二來嘛,長孫湘雨也不怎麽在意這種事,畢竟在她看來,梁丘舞就是腦袋少根筋的女人,聰明程度別說與她相提並論,甚至連尋常的女子都比不上。

有時候長孫湘雨惡意地猜測,那個身體結實地跟石頭似的女人,是不是連腦袋都是石頭做的。

之所以與梁丘舞交往過密,無非只是因為長孫湘雨除了她以外,沒有其他什麽朋友罷了。

再者,比起冀京內其他人,梁丘舞倒也算是世間的異才,畢竟這個女人十一、二時,已並非尋常幾個大人能夠對付了。

有些傳聞,謝安這位當夫婿多少也知道一些,那就是他那位二夫人長孫湘雨在十四、五歲的時候,那可不是一位消停的主,沒少招蜂引蝶。

倒不是說她看中了冀京城內那個世家的公子哥,這個腹黑而陰損的女人,純粹只是將那些人耍著玩罷了,她尤其熱衷於看兩方人為了爭奪她大打出手,打的頭破血流。

不過,若是有一方人贏了另一方人怎麽辦?難道長孫湘雨要履行承諾,陪那個得勝的家夥吃飯、遊戲或者別的什麽麽?

別急,長孫湘雨有的是辦法,比如說,找自己那位閨蜜哭訴,說自己最近被某個可惡的世家公子給糾纏上了,連哄帶騙之下,生性耿直的梁丘舞自然會主動替自己的閨蜜出頭,將那個長孫湘雨口中的[惡徒]狠狠教訓一番。

不過用得久了,這招就不怎麽靈驗了,就好比在認識謝安的那一年,長孫湘雨依然熱衷於這個遊戲,不過那時,梁丘舞已不會再上當了。

略感遺憾之余,長孫湘雨暗自嘀咕,梁丘舞多少還是有點腦子的。

記得謝安一直很納悶,梁丘舞與長孫湘雨明明是相識近十年的閨中密友,為何關系會那麽差呢?

就這一點而言,長孫湘雨恐怕要負大部分的責任,畢竟她自小沒少利用梁丘舞的武力在替她那所謂的遊戲善後,久而久之,梁丘舞對長孫湘雨產生了厭惡。

尤其是冀北戰場一役,長孫湘雨自薦於兵部,用高陽城全城軍民八萬人為誘餌,設計擊退、甚至是殲滅那進犯大周的十萬北戎狼騎,她那份視人為棋子的冷漠,叫生性耿直的梁丘舞深深厭惡,盡管梁丘舞不得不承認,若沒有長孫湘雨的計謀,她所在北伐的軍隊是無法從被動轉為主動的。

那一年,若不是伊伊從中調和周旋,恐怕梁丘舞會徹底與長孫湘雨絕交。

對於怒氣沖沖、口口聲聲要與自己斷絕閨蜜關系的梁丘舞,長孫湘雨心中好笑,畢竟她從未真心實意地將梁丘舞視為親近之人,不過是因為沒找到其他比較有趣的人,這才勉為其難與梁丘舞交往罷了。

畢竟,梁丘舞沒了她長孫湘雨,至少還有伊伊相伴,而她長孫湘雨嘛……看似平和實則傲氣的她,又豈會與她心中所評價的那些凡夫俗子來往?

反正沒找到別的什麽有趣的家夥,就跟她繼續湊合著吧,抱著這個心思,長孫湘雨三天兩頭往東公府跑,絲毫不顧梁丘舞越來越看她不順眼。

事實證明,當長孫湘雨意識到有一個叫做謝安的男人比較有趣,與她更合得來後,她當即就將梁丘舞給丟到了腦後,在謝安搬出當時的安平王府後獨自找了一個府邸安家入戶後,期間長孫湘雨就再也沒去過東公府。

但是不管怎麽樣,梁丘舞依然是長孫湘雨所肯定的人,說實話,長孫湘雨所肯定的人,縱觀這個世上也只有寥寥幾人,首先是她的生母王氏,別看長孫湘雨看似毫無顧忌,其實她相當孝順,在母親面前極其聽話乖巧,畢竟正是這個在長孫家地位不高的女人,將她生了下來,受盡長孫家的氣,含辛茹苦將她撫養長大;其次就是梁丘舞,在這個年紀相仿的女人面前,長孫湘雨毫無優勢,她不是沒試過用對待自家祖父胤公那樣,用陰損的話去諷刺那個女人,可人家聽不懂你又有什麽辦法?難不成你還一句一句跟她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