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少不可欺!(第2/6頁)

“對了,”好似是想到了什麽,李暨拍了拍龍庭扶手,微笑說道,“正好孔愛卿上表告老,向朕推薦謝愛卿,既然如此,謝愛卿,朕便叫你繼承孔卿衣缽,升任大獄寺卿!”

此言一出,殿內眾臣為之嘩然。

要知道,大獄寺卿那正三品的官職,而且還是九卿之一,盡管歸屬於刑部,但是又不歸刑部約束,權力相當的大,可以說,但凡是需要審理的案子,都要經過大獄寺,甚至於,只要是大獄寺做出的判決,就連刑部也無權插手。

這等重要位置,大周天子李暨竟然將其交給了尚未到弱冠之齡的謝安?

太子李煒眼中露出幾分驚怒,而就在這時,殿閣首輔大學士褚熹雙目緩緩睜開,沉聲說道,“陛下,容老臣說句話!”

天子李暨望了一眼褚熹,擡手說道,“褚愛卿,但說無妨!”

“多謝陛下!”褚熹面朝天子拱了拱手,繼而緩緩走出隊列,在瞥了一眼謝安後,語氣平緩地說道,“大獄寺乃我大周審訊之官署,職權之重,非六部卻勝似六部,謝大人以尚未弱冠之齡接任少卿一職,已屬異數,如今陛下不顧體制,將謝大人升任大獄寺正卿一職,恐怕有些不妥……”

話音剛落,謝安的便宜老師、禮部尚書阮少舟站了出來,帶著幾分輕笑,淡淡說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長百歲!——褚大人乃殿閣首輔大學士,精於學問,多半不需要本官解釋給大學士聽吧?”

褚熹雙目微睜,瞥了一眼阮少舟,似笑非笑說道,“據老夫所知,謝少卿乃阮尚書學生吧?”

“那又如何?”阮少舟輕哼一聲,淡淡說道,“謝少卿乃科舉會試出身,本官乃科舉會試之總監官,會試內考生,皆可視為本官學生,謝少卿尊師重道,以師相敬本官,難得可貴,是故,本官便收他做學生,褚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老夫只是以事論事!”褚熹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據老夫所知,謝少卿根本就未曾參加過廣陵郡鄉試,然而禮部會試的考生名額中,卻有謝少卿名字,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阮少舟聞言皺了皺眉。

說實話,謝安有沒有參加過廣陵郡的會試,他身為禮部尚書,還會不清楚?

他知道,當初正是長孫湘雨在趁胤公不注意的時候,私自在考生名單中添加了謝安的名字,甚至於,謝安有幾份考卷,還是他阮少舟幫忙答題的。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褚熹這樣肯定謝安未曾參加過廣陵郡的鄉試,不難猜測,太子李煒曾派人調查過這件事。

瞥了一眼默然不語的阮少舟,褚熹淡淡說道,“謝安,籍貫廣陵,弘武二十一年,曾是廣陵蘇家府上家丁,弘武二十二年,蘇家敗落後,來到冀京,與九殿下結識,入王府當家丁……謝大人,老夫說得對麽?”說到這裏,褚熹轉頭望向謝安。

該死……

李煒那混賬派人調查過自己啊,連蘇家的事都知道了……

瞥了一眼太子李煒,謝安微微皺了皺眉。

不得不說,謝安猜測不錯,要知道在漢函谷關時,在金鈴兒被謝安所困的那些日子裏,她早已將她與太子李煒的交易都告訴了謝安,包括太子李煒打算借她金鈴兒的手,殺死謝安與李壽二人,嫁禍那位隱藏在叛軍之中的太平軍主帥陳驀。

最終,由於[鬼姬]金鈴兒對謝安產生了幾許莫名的情絮,因此,她便放棄了刺殺謝安與李壽二人,在脫困後不告而別,返回冀京。

然而,太子李煒卻未放棄,在得知金鈴兒失手之後,李煒便派人將謝安徹徹底底地調查了一遍,因此才會知道謝安曾經在廣陵絲綢富豪蘇家當過家丁,也打探到謝安當初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廣陵郡的鄉試。

盡管早預料到太子李煒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但謝安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在廣陵時候的事,竟也被人翻地徹徹底底。

從未參加過鄉試,卻冒名參加冀京的會試,此事一旦坐實,那可是欺君之罪,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打算將自己往死裏整啊,李煒那個混賬!

就這般不叫人省心麽?

皺眉望了一眼遠處面無表情的太子李煒,望著他眼中的冷意,謝安心中暗罵。

“謝大人?”見謝安默不作聲,褚熹淡淡說道,“謝大人何以不言語?”

謝安聞言回過神來,拱了拱手,微笑說道,“這位大人怎麽稱呼?”

褚熹皺了皺眉,淡淡說道,“老夫乃太子少師、殿閣首輔大學士褚熹……”

“哦!”謝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心下暗自說道,就是你這個老匹夫啊!

也難怪,畢竟謝安早已聽說過有人在與他的便宜老師阮少舟爭搶下一任丞相的位置。

一想到方才在太和殿外,阮少舟曾說過,不必跟這個老匹夫客氣,謝安心中一笑,在思忖了一番後,笑著說道,“真是想不到啊,下官的底細,褚大人竟然調查得這般清楚……那麽,褚大人想說什麽呢?——是想說,下官曾經身份低賤,是故不得擔任朝廷要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