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離間與驚變(第3/5頁)

不得不說,即便是久經考驗的朝中大臣,但是在心理學這方面,可要比謝安遜色許久,畢竟,心理學是無數位學者、專家就人性方面總結出來的知識,是相當深奧、高明的一門學問。

果然,當聽到謝安故意為之的挑撥之詞時,張齡不出意外地皺了皺眉。

“那本官的兒子呢?”

“這個嘛……”見對方中計,謝安臉上故意擺起幾分冷淡,淡淡說道,“張大人的公子,本官尚未審問完畢……”

明明同樣是正三品官,所受到的待遇卻不相同,張齡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不渝說道,“謝少卿這話什麽意思?同樣是犯了事,何以本官的犬子要問罪於牢中,王大人的公子可以無罪釋放?——本官身為詹事府詹事,倘若謝少卿不給本官一個解釋,本官定不善罷甘休!”

說實話,張齡的話本是針對謝安,可言者無心,聽著有意,王琨聽了感覺很是不舒服,只不過礙於二人一同為太子李煒效力,因此不想節外生枝罷了。

謝安心下暗笑,故意板著臉對張齡說道,“張大人給本官擺什麽臉色?——詹事府?嘿!不過是伺候東宮家眷起居的司署,說得難聽些,不過東宮太子殿下的家奴、家仆,何以如此趾高氣揚,也不怕惹人恥笑!”

“你……你小小大獄寺少卿,竟然汙蔑詹事府?”

“汙蔑?可笑!——王大人,您倒是說句公道話,這詹事府,可是伺候東宮家眷起居的司署?下官可有汙蔑半句?”謝安故意將禍水引向王琨。

“這個……話是這麽說,可少卿大人這般說,也不大合適……”王琨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一來是謝安此前對他極為客氣,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二來嘛,謝安說的都是實話,何來一句汙蔑之詞。

“你看,王大人也這麽認為!”謝安斷章取義地總結了王琨的話。

“王琨,你什麽意思?”張齡難以置信地望著王琨。

望了一眼仿佛站在自己這邊的謝安,王琨皺眉望了一眼張齡,見同為太子一派的同僚,竟然當著外人的面對自己如此無禮,心中也是暗暗生氣,皺眉說道,“本官說什麽了?本官只是就事論事!你詹事府是做什麽的,冀京人人皆知……”

“王琨,同為正三品官,你少仗著自己是禦史監的人,就對張某擺譜!”

“你!張大人莫要血口噴人,眾目睽睽之下,王某可曾說你張大人一句不是?”說著,望著同僚那不忿的目光,王琨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轉頭對謝安說道,“少卿大人,犬子與張大人之子一同犯事,少卿大人只釋放犬子一人,這實在有些不妥,望少卿大人……”

“這個嘛……”謝安故意裝出為難之色,望了一眼張齡,在猶豫了半響後,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看在王大人面子上……”

見謝安如此識趣,王琨自是心中滿意,可張齡一聽,心中卻更是惱怒。

想想也是,同為正三品朝臣,他張齡可以淪落到要靠著王琨的面子做人?

想到這裏,張齡望向王琨的眼神,隱隱露出了幾分怨恨。

謝安故意裝作沒看到,咳嗽一聲,好似煽風點火般對眾衙役說道,“還不快將王大人的公子請出來?——哦,對對,還有張大人的兒子,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一並放了吧!”

“是!”一幹衙役一聽,當即去牢中將王涵、張傑二人放了出來。

不多時,衣衫淩亂的王涵與張傑二人便被衙役押著來到堂中。

王琨細細一瞧,見自己的兒子衣衫不整、狼狽不堪,本有些不渝,可再一看到張傑屁股處因為受刑而導致的斑斑血跡,心下倒是舒坦了許久。

可他舒坦,張齡可不舒坦。

同樣是朝中三品官,兩個兒子同樣是故意來惹事的,為何一個要動用仗刑,一個卻絲毫無損呢?

再一回想起剛才謝安對王琨恭敬的樣子,張齡心中憤怒難以遏制,一把抱過自己兒子,憤怒地望著謝安與王琨。

謝安一看張齡神色就知道此人已處在爆發邊緣,故意說道,“張傑,今日若不是王大人替你求情,本官定不饒你!——倘若下次還來惹事生非,本官絕不客氣!”

果然,張齡聽罷勃然大怒,怒視著謝安說道,“好,好,謝少卿,今日之事,本官他日定有厚報!”說到這裏,他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王琨。

王琨瞧見,面色當即沉了下來,雖悶不吭聲,但心中卻尤為震怒:好啊!我好心將你兒子救了出來,你還這般無禮待我?

他二人對視時神色的改變,謝安瞧著一清二楚,心中暗笑之余,擡手指了指頭頂上方的匾額,淡淡說道,“張大人,你瞧本官頭頂上那塊匾額,可曾聽著[我在乎]三個字?”

張齡皺了皺眉,心中不解,擡頭瞧了一眼那塊刻著正大光明的匾額,正要說話,卻見其子張傑渾身一顫,拉著父親的衣袖連連說道,“父親,莫要說了,快帶孩兒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