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噩耗

在踏過東公府的府門時,謝安依然有些想不通。

他想不通自己剛才怎麽會突然小宇宙爆發,愣是說得那個女人啞口無言。

說實話,他對那個叫做長孫湘雨的女人充滿了恐懼。

啊,是恐懼,對梁丘舞的畏懼不同,面對自己那位未婚妻時,不可否認謝安還是有些小小的害怕,畢竟他的這位未婚妻,既嚴格而又強大,但是,她的為人很正直,正直得甚至叫性格有些輕浮的謝安感覺有些不適。

但是長孫湘雨則不同,正如梁丘舞所說的,這個女人太危險了,她的眼神,是那種仿佛對世界都充滿了失望與厭惡的眼神,簡單地說,這類人不會被道德、禮法所束縛,甚至連家人親情或許也很難影響到了她,誰也不知她看似無害的笑容下,究竟在想些什麽。

一想到這個女人為了解悶,就險些讓大周的國度成為兩位皇子爭鬥的角鬥場,謝安隱約感覺背後泛起陣陣涼意。

不過轉念又想到自己剛才小宇宙爆發,用後世人人知道的常識將那個自詡盡知天下之事的女人問得啞口無言,謝安便有些小小的得意。

“忽然感覺,我其實挺無恥呢!——嘿!真不好意思……”撓撓頭,謝安笑嘻嘻地誇了自己一句。

話音剛落,他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見過自己誇自己的,卻沒見過誇自己無恥的……有一套啊,兄弟!”

“誒?”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的謝安下意識轉過頭去,驚訝地望著正用揶揄目光瞧著他的項青。

“三哥?”由於與項青關系最好,是故謝安連姓氏都省了。

反觀項青,他上下打量謝安的目光似乎有些古怪。

“看兄弟神色,似乎過得不錯呀……”

“那是,吃得好,睡得好……”謝安嘿嘿一笑,說著,“三哥這兩日過得如何?”

話音剛落,就見項青突然拉長了臉,露出一副憤慨的神色,語氣梗咽地說道,“真的想知道麽?”

望了一眼項青,謝安本能地感覺心中一寒,忍不住退後一步,訕訕說道,“忽然,不怎麽想聽了……”

“你不想聽我要也說!”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安,項青一把摟住他的肩膀,仿佛像一名被淩辱了的女子般,委屈說道,“哥哥昨日與今日,那可真叫慘啊,就為了履行那一日與兄弟的約定,與兄弟吃了一頓酒,哥哥這兩日,脫光膀子與手下的弟兄們運了足足數百石的糧草,連手都擡不起來了,手下的弟兄更是每一個不抱怨的……”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啊……”謝安有些心虛地掙紮了一番,不過心中早已猜到了原因。

“還敢說與你沒關系?”項青惡狠狠地瞪著謝安,正要繼續倒苦水,忽然,他身旁傳來一個語氣冷漠的聲音。

“將軍叫我等收隊後到府上議事,時辰快要誤了!”

“誒?”謝安愣了愣,他這才注意到,在項青的身後,跟著一位與項青穿著一模一樣神武營副將甲胄的男人,年紀稍稍比謝安大一兩歲,模樣很是英俊,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別人欠他三五八萬似的。

“小超,別這麽掃興嘛!”項青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在注意到謝安眼中的驚訝後,介紹道,“羅超,我們都叫他小超,就是兄弟至今還未曾見過的神武營四將最後一人,比兄弟略長幾歲,兄弟喚他一聲羅四哥就行了,都不是外人……”

“羅四哥!”謝安堆著笑容喊道,畢竟他可知道,神武營的這四位副將,其祖、父輩歷代都是梁丘一門的家將,與其說是梁丘舞麾下的將領,倒不如說是她的哥哥一輩,別看平日梁丘舞稱呼他們也是嚴大哥,項三哥麽?

但讓頗有些失望的是,這位羅超羅四哥似乎也他很有意見,只是略微一頷首,神情很是冷淡。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眼中的古怪神色,項青輕笑一聲,解釋道,“兄弟誤會了,你羅四哥可不是針對你,他對其他人也這樣……”說著,他壓低聲音,在謝安耳邊說道,“這家夥是個怪胎,喜怒哀樂,臉上的表情都不會變,哦,對了,改名你要走運就去瞧瞧他笑起來什麽樣子,保管你嚇到……”

“我聽得到!”羅超在一旁面無表情地打斷道,比起方才,他的語氣略微有了幾分波動,但是神色卻一如以往的平靜、冷漠。

“哈,哈……”項青訕訕地撓了撓頭,語氣一轉,又對謝安說道,“兄弟可別惹你羅四哥生氣哦,他的槍法,可是我神武營首屈一指的哦!如今在營中兼任訓練將士操練的督頭一職,單論槍法精妙,連三哥也不是對手!唉,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他在營中比三哥與嚴大哥還要受小姐信任呢,兄弟也很意外吧?”

“不,完全不!”謝安很冷靜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