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和意外之喜(第2/3頁)

假如不是攸侯喜指揮官耽於藝術而讓軍團停止前進的話,他們現在就會在行軍路上被洪水吞沒。假如攸侯喜指揮官尋找菜青蟲的時間不夠長的話,他們就會因為沒有爬到樹上而同樣被洪水吞沒。完全可以這樣說,攸侯喜指揮官身上藝術家靈魂的突然覺醒,拯救了整個殷商軍團。

絕大多數殷商兵團的士兵度過最初的混亂與驚惶之後,他們在橫穿太平洋的漫長旅行中錘煉出來的水手之魂很快就覺醒了。這些漂浮的大木是天生的浮舟,在驚濤駭浪中表現出了驚人的平衡性,而向四面伸展的枝條則完美地為趴在上面的家夥們提供棲身之地。

在攸侯喜指揮官的指揮之下,士兵們以樹幹為單位結成了數百個簡易的方舟群,並順著水勢逐漸與彼此取得聯系,用藤蔓捆綁好,形成更大更穩定的方舟。在此期間,他們還熱心地撈起來了包括丁臯和伊口關在內的大部分巫師與公共關系專家,並用樹葉把這些可憐的家夥包起來,免得感冒。要知道,感冒是敵人最頑固的敵人,無論上帝、現代醫學還是公共關系理論都無法徹底鏟除這些可恨的疾病。

最終,幸存下來的殷商艦隊一共形成了十幾個超級大的大木筏,人們開始互通有無。與諾亞方舟相比,殷商方舟在生物種族多樣化方面做得還不夠好,但在分類學上卻領先一疇。諾亞的方舟主要把動物分成兩類:潔凈的和不潔凈的;而殷商方舟則把那些僥幸爬上木筏的動物分成三類:可食用類、也可食用類以及等一下再食用類。

攸侯喜指揮官恢復了航海時的那種熱情,他興奮地從一個木筏跳上另外一個木筏,把自己這塊臨時的領地巡視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一個興奮的孩子。詩人已經從他身上消失,現在是軍事統帥覺醒的時候。齊開始還陪著他逛,但後來實在太累了,她一邊抱怨一邊回到了最幹燥的一個木筏。夫榮也在這裏,她自從哈馬祖爾大潰敗以後,在殷商軍團中的地位無形中提高了畢竟跟哈馬祖爾女王相比,夫榮已經算得上是苗條與俊美,她也多少得到了士兵們的青睞。

齊並不喜歡夫榮,但她是齊唯一一個能說說話的女性,只要有所防備,她還是個不錯的傾聽機器夫榮會把她的話一字不漏地傳給軍團中所有人聽,效率高得令幾千年後發明的程控交換機都自愧不如。

大水持續了整整一天,終於慢慢退去。殷商艦隊的木筏群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木筏底部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停住了。四周的陸地重新顯露出來,留下了大量的泥沙、河蝦、河蟹、叢林生物與人類的排泄物。最後一樣是洪水突如其來時的副產品。

攸侯喜指揮官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損失驚人地少,一共只有二十多人被洪水沖走,不知所蹤,這對於一個一萬人的軍團來說,可算得上是個奇跡。唯一可惜的是,他們從山東帶來的一切輜重都損失殆盡,其中包括了攸侯喜指揮官最喜歡的雙馬木輪戰車和齊收藏的首飾。

攸侯喜指揮官派了丁臯和伊口關去安撫那些士兵們,他們還沒從劫後余生的興奮中恢復過來,需要一些必要的心理輔導。而他自己則帶了幾名疲憊不堪的隨從去勘查附近的地形,看是否有適合紮營的地方,他們亟需修整。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在一條狹長的山谷裏,兩邊的山脈海拔都在一千米以上。剛才的洪水沖入盆地以後,顯然就是循著這一條谷道排泄而走。所以這個山谷中有一條天然的沖擊河床,河床兩側幾乎沒有植被,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泥沙和動、植物殘骸。

在山谷的盡頭是一個嘆為觀止的木垛山,向兩側綿延將近一公裏,最高處高達九十多米,形成一個巨大的梯形水壩,牢牢堵在山谷盡頭。各式各樣的樹幹以完全隨機的形式交錯在一起,絕大多數都已經開始腐爛,剝落的樹皮已經枯黃發黑,散發著一股腐爛的味道,遠遠望過去就像是上帝玩剩下的樂高積木一樣。

當地的瑪雅民歌裏曾經如此表達他們對這一奇跡的贊嘆:即使是再優秀的河狸,也堆不出如此恢弘大氣的木制堤壩。據攸侯喜指揮官猜測,可能是歷年以來的洪水把沖來的東西堆積在這裏,不厭其煩地層疊壘加,使之逐漸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假如殷商軍團沒把那些樹木紮成木筏的話,它們也會被沖到這裏來,加入到它們祖先的行列中。

而攸侯喜指揮官就是在這座山上發現了紐文城邦。

他試圖爬上山頂,如果可能的話還希望能為這座山命名,比如叫做積薪或者敦木總之名字一定要好聽,適合宣傳,瑯瑯上口,才好使殷商文明在此地生根發芽,開枝散葉。事實證明,良好的宣傳與一個文明的成敗息息相關。這個世界上,最擅長這方面工作的是奧地利人,他們成功地讓全世界的人都產生錯覺,以為希特勒是一個德國人,貝多芬是奧地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