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對話開始

被人從能夠公款吃喝的州學趕了出來,郭書辦念頭很不通達。

等周楠找著他,老郭還在罵罵咧咧個不停。

周楠安頓下來,轉著手頭的茶杯:“郭老,天幹物燥,人的脾氣就有些大,想不想找地方去去火?本大人給你安排。”

郭書辦一聽,滿面高興:“大人這是要和人宴飲需要屬下作陪嗎?”場面上走動,吃酒吟詩作樂,自然有女子作陪,這種免費床單必須要滾。

“不是。”周楠搖頭:“老郭,今天晚上你隨我去一趟州學,咱們去找賈大嫂。”

郭老面上變色,氣憤地說道:“周行人此言何意,如此荒淫之事,在下卻是做不出來的。你這是對屬下的羞辱,某絕不甘休。”

周楠翻了個白眼,喝道:“喲,你還吃醋了,人家自有丈夫還輪不到你,甩什麽臉子?”

郭書辦看到周楠的官威,又想起自己不也是奸夫,確實沒有這個資格。頓時泄了氣:“三人在一塊兒,只怕賈大嫂子不肯。”

周楠撲哧一聲笑起來:“你想哪裏去了,我喜歡的可不是半老徐娘。看你這今天精力不濟,還想著賈大嫂子,不要命了?本官是有一件要事要請她幫忙,事成之後會有心意送上,就連你也少不得一份。”

聽說周楠不是要去睡賈大嫂,郭書辦松了一口氣:“還請行人吩咐。”

當夜,二人走了一趟州學。果然,徐梔已經等在那裏,偷偷地放了他們進去。

第二日,周楠徑直去了州衙。

看到他,盧知州一楞:“行人還沒有回京?”

周楠嘆息:“知州,我如何回得去。回去了,又如何跟司正交差?馬上就是京察,現在半砸了差事,只怕這個八品的行人也當到頭了,可謂是前程盡毀。”

“是啊,這次不但行人,只怕本官也不妙得緊。”盧知州咬牙切齒:“鄒應龍這個卑鄙小人,這是欲置本官於死地啊!老夫這次在劫難逃,只可惜牽累了周行人。”

周楠也跟著罵了幾句鄒應龍,憤慨道:“知州,鄒應龍就是個小人,害得我有家歸不得。盧大人,你我應該攜起手來共度難關。”

盧知州聽周楠話中有話,眼睛一亮:“行人可有對策?”

“成竹在胸。”周楠微微一笑,“不過……”

盧知州一想,這周楠身為行人司行人,清流言官。他背後又站著唐順之,雖然背景比不上龜相,但還是可以和鄒應龍掰一掰手腕的。只要心學門人肯出面,這事或許有望:“行人有事請講。”

周楠:“空性案是盧知州辦的,他的徒弟托了人情求到我這裏來,這個人情下官又推脫不了,還請知州將案件卷宗從刑部拿回來重新寫個判詞。”

盧知州嘆息一聲:“又是為這案子,確實,當初判空性一個絞刑有些過重。刑部也覺得不妥,要將卷宗發還重審。可這個時候,鄒應龍卻發函指手畫腳。老夫也是氣他不過,頂了回去。現在想來,又是何必。既然行人說情,此事一了,本官就派人去刑部,反正也就是一兩日工夫。”

盧大人悔啊,他當時也是在氣頭上才和鄒應龍頂牛。想不到姓鄒的報復來得如此猛烈,早知道如此,當初就忍氣應了他。

早知道如此,死者家屬告到衙門裏來,老夫拿了空性,直接讓衙役把他打死在公堂上幹凈省事。

周楠拱手:“如此就多謝盧知州了。”心中又開始琢磨,這其中可有三千兩的好處,直娘賊都抵得上我的全部身家,完事之後是不是找九公子分潤一些。

公門之中這種人血銀子粘不得,不過,這是救人。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拿了也不喪天良。

只是那丫頭嗜錢如命,從她手裏掏銀子就是要命,估計難度不小,只能看看能不能讓她免去那二百兩債務。

正說著話,盧知州的師爺進來,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盧知州拍案而起:“行人,姓鄒小人好生可惡。昨天一到延慶就封閉了州學分別找學生談話,現在又叫人來請本大人過去,這明擺著就是鴻門宴,這是要對老夫發難啊!”

周楠:“下官陪知州一道過去,且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今日定叫那鄒應龍灰溜溜地回京城去。”

盧知州眼睛更亮:“可真?”

周楠:“下官成竹在胸,等下知州什麽都不要說,且在一邊看熱鬧吧!”

二人乘了轎子,不片刻就到了州學衙門。

聽說盧知州來了,鄒應龍大開中門,帶著兩排兵丁迎了出來。

盧、鄒二人雖然舊怨不小,可見了面卻顯得十分親熱,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攜手客套了半天,就如同重逢的老友。

寒暄了幾句,鄒應龍在一整面皮,對盧知州道:“盧知州,學生們聯名上書,議論朝政,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今日召集眾學生談話取證,只怕要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