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激戰(一)(第2/3頁)

各人都是垂頭喪氣,只覺得鳳陽城頭高在挺拔,堅不可揣,自已這一方敗退下來,是否還能重返此地,到也是當真難說的緊了。

江文瑨其實並沒有留在大營之內。他下了收縮防線的命令之後,便帶了眾將隨同,往左軍駐地前來查視,此時見得左寫將士被對面的明軍所辱,漢軍上下竟不能制,因怒道:“肖天帶的什麽兵!虧他是個豪爽漢子,怎麽帶了一隊娘娘兵!”

身邊隨侍的右軍及前軍將軍聽他發作同僚,卻也不好上前相勸。也只得呆著臉看著不遠處垂頭喪氣撤退的左軍將士,心中嘀咕道:“漢軍火器之強,當世無倆。你不命人進擊,反到後退,這能怪士氣低落麽。”

卻又聽他道:“那日突圍過來的飛騎衛尉何在?可曾跟將過來?”

沈金戎在一旁聽的真切,忙上前道:“末將在!”

“命你帶著部下,往擊城下南門的那股明軍!”

此時駐守鳳陽的明軍膽子越發的大將起來,已有小股遊騎出城,在城下巡遊叫罵。因明軍大陣就在不遠,漢軍又全師後退,所以城內的明軍不肯放棄這個出風頭的機會,借著這個機會出城做邀戰狀,以在督師眼下博一個敢戰的贊譽。

沈金戎聽得將令,扭頭往那南門處一看,只見一股幾千人的明軍出得城來,用一些大口火統和小炮向西側撤退的左軍將士轟擊。正砰砰砰打的熱鬧,還夾雜著明軍士卒的叫罵和嘻笑聲。

他咬一咬牙,並不因為要往敵城下沖擊而為難。只一點頭,大聲道:“末將遵命!”

“很好!酒來!”

江文瑨將親兵遞上來的酒碗遞與沈金戎,望著他沉聲道:“先是幾千人踏破敵營,視敵數十萬大軍連營如無物。今日再勇往敵前,往擊城下之敵。將軍勇名,必將傳遍天下!”

沈金戎只覺得全身一麻,一股血氣直沖上來,他強忍住眼淚,將酒碗裏的酒一口喝幹,用袖頭抹去酒漬,向江文瑨默然一禮,翻身上馬,兩腿一夾,立刻奔向自已的軍陣之中。不一會功夫,便已將軍令傳達,幾千飛騎將士立刻全數翻身上馬,備好甲胄。待他一聲令下,便一起往那鳳陽南門處飛奔而去。

他們進擊之處距離南門不過三四裏路程,飛騎將士先是帶馬中速小跑,待到了一裏開外,方驅使馬速提升,飛速往那南門處的敵兵殺去。

幾千騎戰馬急馳的蹄聲,再加上飛騎將士的呼喝聲如雷鳴般響起,立時將鳳陽左近的炮擊聲壓下。正在撤退的漢軍及鳳陽城上下的明軍都是目瞪口呆,眼看著這幾千騎兵不退反進,拼命往鳳陽城下沖來。城上的明軍將官立時慌了手腳,將原本正在與漢軍罵戰的各門兵士急速調回,往南門方向奔援。首當其沖的出城明軍早已看到,待飛騎沖的近來,方知道這隊騎兵並不是來掩護撤退,而是直奔自已這邊殺來。因發現之時飛騎馬速已然提快,城下明軍已覺得無形的壓力直逼而來,眼看著對面幾千騎兵如山崩海嘯一般壓擊過來,幾千柄明晃晃的馬刀在正午的陽光下映射出一片片晃眼的光芒。城下明軍上下只覺得心膽欲裂,那為首的將官立時叫門,命城內明軍打開城門,放他們重新回到城內,卻因騎兵馬速過快,城內知道並不能在開門後放入全數明軍,又唯恐被漢軍趁亂沖入城內,竟致破城,是以雖然極力安慰城外的明軍,卻總是不肯開門。

“重新放上拒馬,鹿角!”

在城外指揮的那名參將知道此時城內不肯開門,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手下的士卒將適才打開的阻礙物重新搬運放好,指望著這些物什能夠擋住對方騎兵的沖擊。

東側的明軍大隊已然逼近,卻因對面的漢軍炮火又開始猛烈起來,每一顆炮彈落將下去,都是幾十人甚至過百人的死傷。他們雖然也在一直打炮,在威力上卻根本不能與漢軍相比。所以之前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漢軍慢慢後撤。待此時又見到幾千穿著玄甲的漢軍騎兵突然前沖,根本不顧壓上來的明軍大部和鳳陽堅城上的守軍。看在眼裏的各明軍將士均想:這不是瘋了麽,哪有這麽著打仗的?

沈金戎所騎的馬匹乃是軍中良駒,騎速甚快。他雖然是統兵大將,卻並不肯在親兵的護衛下在後面押陣。而是借助馬速拼命的奔馳在最前。待沖到距敵人不過兩百百米處,敵陣中的火統手和弓箭手已開始往飛騎將士開槍射箭,他把手中的馬刀一揮,用左手上的圓盾揮擋著對面射來的稀稀拉拉的箭矢,只向著左右簡單的命令一句:“往前,全殺了!”

說罷,將身底的馬速提升到最高,不過瞬息功夫便已沖到城下用尖木設置的拒馬之前,雖然這些拒馬設置的很高,卻並不能阻擋他的座騎,只不過輕輕一躍,便已跳將過去。他瞅準了一個適才在城下最前面高聲叫罵的小軍官,縱騎向他沖去。雖然有弓箭手向他射箭,卻都在他身邊劃過,並沒有射中他。那小軍官適才罵戰之時很是勇猛,帶著一隊手下跑在最前,此時眼見有敵騎沖來,卻將身子一扭,命令屬下往前,自已調轉馬頭,意欲望內裏逃竄。他只不過縱馬跑了幾步,已經被馬速提到最快的沈金戎追到,他的親兵雖然拼命護衛,卻也被隨後跟來的飛騎將士擋住。那明軍軍官知道並不能躲開,於是回頭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抵擋。他自恃臂力過人,所以打造的是四十多斤重的環首大刀,揮舞起來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到也是聲勢駭人。沈金戎輕蔑一笑,用鐵盾將對方的一擊擋住,手中的馬刀順勢一劃,那軍官的對襟鐵甲已被劃開,一縷鮮血拋將出來,那軍官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已是翻身落馬,掉落在地上。雖然並沒有死,卻又被敗退的屬下踩在腳下,不一會功夫便成了一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