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歸附(下)

見羅汝才之外的諸將都面露訝色,張偉得意一笑,道:“你們各人都沒有想到過麽?”

張鼐笑道:“原以為爺整軍備武是為了對抗朝廷,卻沒想到是為了和荷蘭鬼開戰。”

周全斌也道:“正是呢。台北和台南關系一向平穩,沒有起過什麽爭執……”

說到此處,按大腿一拍,叫道:“每年要給他們銀子、白糖,咱們大明天子還沒有拿過咱們一文錢,這洋鬼子憑什麽?好象台灣就是他們的。”

摩拳擦掌道:“爺請放心,咱們鎮遠全軍一聽說去打洋鬼子,必然是歡呼雀躍,軍心士氣可用!”

“甚好!見你們如此,我心甚慰!不過暫且不必讓全軍知曉,暫且只讓校尉以上曉得便是。即便如此,自今日起營門緊閉,內不出外不進,嚴防走漏風聲!”

施瑯在一旁問道:“咱們鎮遠軍後招募的兵士,可能不識不性不能坐船的?”

周全斌答道:“那自然是沒有。都是從近海而來,大半都識水性,便是有少數暈船的,當日來台時,已早已習慣。”

又問道:“咱們兵發台南,定然是坐船而去了?”

張偉道:“那是自然,難不成你周全斌有本事從大山上翻過去麽。”

張鼐問道:“若是咱們攻打台南,爺估摸著那荷蘭人可有援兵?”

“若不是顧忌他們在南洋有艦隊,我早已同他們翻臉了。就憑他們在台南的兩千兵士,能擋的住咱們麽。放心,他們的援兵沒那麽快來。待援兵趕到,台南已是咱們的了。那艦隊上能有多少兵士,他們敢上岸麽。更何況咱們還有施瑯的炮艦,還有英國人在南洋扯他們的後腿。”

說到此處,張偉轉頭問施瑯道:“那勞倫斯現下就在船上,他回來時是怎麽說的,你給大家夥說說。”

施瑯道:“那勞倫斯前番去向上司稟報咱們要攻打荷蘭的消息,他那些上司早就想與荷蘭人爭奪地盤,一聽之下哪有不贊同的道理。自他返回後,這陣子英國人與荷蘭人在海上已有了不少摩擦,荷蘭駐守在南洋群島的艦隊通共有二十艘船,要兼顧整個南洋原本就嫌不夠,現下又加上英國人的掣肘,估摸著等咱們打起來,荷蘭人也很難調動多少兵力來援,若是他們敢傾巢而動,英國人便去抄他們的後路。若是小規模艦隊過來,憑咱們台北水師盡可抵擋的住。”

堂上諸將雖說沒有經歷過實戰,到底有幾個本就是幹著刀頭添血的勾當,靜默半響,馮錫範疑道:“這說了半天,英國人並不直接派兵來台?”

羅汝才至此方開口道:“這些英國人狡猾的很,絕不可能為咱們沖鋒陷陣。”

張偉點頭道:“這話沒錯。誰都不是傻子,我們想要全台灣,英國人想搶荷蘭人的地盤,台灣有我們和荷蘭人,他們也知道打不了這台灣的主意,那人家憑什麽來給咱們拼命?想要好處,就得付出代價。他們肯幫咱們牽制南洋的荷蘭人,就盡到了盟友的責任啦。”

說完正容道:“今日我來,就是要知會你們做好準備。馮錫範,你領金吾衛一營的將士,協同台北鎮巡捕營,鎮守台北。羅汝才也留台,嚴密監視各方的動向。其余人等,率三衛五營一萬人,連同鎮遠水師、飛騎衛,準備好火藥、鐵丸、炮彈、被服帳篷、療傷醫藥、做好速攻不下圍城的準備。諸位,都明白了麽?”

“末將聽令!”

節堂內諸將同聲應諾,張偉環視左右,目視著自已手下這群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將領們,從尋訪周全斌起,歷經數年,終於在麾下聚集了這批明末英傑。周全斌沉穩幹練、劉國軒勇猛非常、馮錫範處事精明、其余張鼐、張傑、羅汝才也都是萬中選一的人才。現下雖說不上是賬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到也說的上是擁有了精兵強將了。

想到此處,奈不住心頭興奮,向諸將笑道:“雖說這營中不方便飲酒,不過今晚破例讓大夥喝個痛快,就算是誓師酒!”

諸將都年輕氣盛,哪有不好酒的道理?張偉此言一出,諸將頓時鼓噪起來,立時便吩咐小軍準備酒菜,拉著張偉向那廂房而去,張偉見狀,方想起自已不勝酒力,雖是後悔不叠,卻也是逃之無門了。

就在張偉在台北整兵頓武之際,何斌卻早已隨鄭芝龍到了福州。安頓之後,鄭芝龍便向何斌道:“廷斌,今時不同往日。雖說那熊大人不怎麽約束於我,到底你現在身份不便,我可不能貿然便帶你去,若是他不同意你們所請,一怒之下或關或是要殺的,那我可沒有辦法向志華交待。你先在此靜候,等我有了消息,再去拜見撫台大人不遲。”

何斌聽他如此說,也笑道:“這自然是正理。哪有賊寇隨將軍直接去見巡撫的道理,我便在此守候,等你的消息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