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歸附(上)(第2/3頁)

兩人初時無話,奔行數裏出了鎮北鎮外,施瑯方向張偉說道:“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什麽話。難道我不知道你與廷斌兄麽。你們願意招安也是為大家好,我可沒有那麽小氣。”

“這台北究竟是你的基業,我與廷斌兄雖與你情同兄弟,到底是你當家做主,若是你不願意做人臣下,我與廷斌兄仍會與你患難與共。”

張偉心頭一陣感動,他雖料到何施等人會力主招安,不過親耳聽他們說了出來,卻也是滿肚皮的不舒服,現下施瑯如此說,他又是個肚裏不會拐彎的人,說出話來情真意摯,可比空言安慰令他高興的多。

將施瑯的手拍上一拍,嘆道:“尊候吾弟,有這個心就好了。台北下一步怎麽走,全在我這心裏。放心罷!”

兩人正說話間,卻聽到車頂傳來一陣啪啪聲,推開車窗一看,卻原來天色轉暗,黃豆大的雨點正洋洋灑灑的拋落下來,張偉深吸一口空氣,只覺得潮濕清涼,又有幾粒雨點打在臉上,頓時覺得人精神了許多,便向施瑯笑道:“天晦雨豪,很多文人騷客又要起悲秋傷時之感,我卻不同!風大雨急卻好過風和日麗,可令人警醒,令人惕厲,令人奮發,感時傷世,不如奮起邀擊!‘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詩人抱負若此,我張偉又豈懼之區區風雨呢?”因風雨大作,那馬車一路急行,不消一會功夫便到了鎮北軍營營門之外,張偉推開車窗,見營門緊閉,營外半個軍人影子也無,笑道:“周全斌他們差事辦的不錯,剛剛回來便立時閉了營門,很好。”

眼見營門緊閉,馬車一時不得進去,只得停靠在外,自有飛騎衛持了張偉令牌前去叫門,不一會功夫,便見周全斌等人冒著豪雨趕來營門,迎接張偉。

張偉見不一會功夫諸將全身都已被雨水淋濕,便跳下馬車,整個人落在雨水之中,濺起的水花頓時將他長袍下擺打濕,待周全斌等人到他身邊,他全身也如落湯雞一般,周全斌急道:“爺,您怎麽從車上下來了!若是著了涼,卻是全斌的罪過了。”

轉身向營門處送油衣的小兵大喊:“你們要死了,還不快把油衣送上來!”

那幾個小兵見這些大將各自站在雨地裏,全身皆淋的濕透,又見張偉施瑯就在那雨地裏向營內走來,一個個嚇的魂飛魄散,手中捧著油衣沒命般飛奔而來,有一小兵心慌,雨天地滑,靠近張偉時卻不慎滑了一跤,張偉原本就已渾身濕透,又被那小兵一濺,那星星點點的泥汁飛濺上身,臉上頭上皆是泥汙。那小兵嚇的跪倒在地,連稱道:“小的弄臟了爺的衣服,死罪,死罪。”

因施瑯不再兼任鎮遠金吾衛統領,張偉提了張鼐為金吾衛統領,這小兵正是金吾衛行軍司馬屬下,平時裏負責些雜務,原本是心靈嘴巧之輩,頗受張鼐喜愛,現下見他捅了這麽大漏子,張鼐怒從心起,怒喝道:“來人,將這死囚拖了下去,重重責打,插箭遊營!”

“胡說!下雨天滑,他不慎跌了一跤,有什麽錯。責打已然過份,還要插箭遊營,當真是昏聵。對了,前幾次我都忘了和你們說,軍士有什麽錯,只管教訓。輕責訓斥,重責禁閉。輕易不要鞭打,更不準弄什麽插箭遊營!好好的人,你們把箭插在人耳朵上,弄的那般醜態遊行,好人也弄成了兵油子!”

“是!屬下們知錯,日後定不敢再犯。”

“很好,咱們這便去節堂,我有事要同你們說。”

周全斌見張偉仍不肯披上油衣,急道:“爺,您快把油衣披上,這要是著了涼,染上傷寒,那可不得了!”

張偉笑道:“爺身體健壯的很,淋這麽點小雨便躺倒在床上,那日後若是行軍打仗,你周全斌把我的宅子背著上路麽?”

見眾將還要諫勸,擺手道:“不必多說,爺淋淋雨,身上卻舒適的緊,誰再敢勸,便罰他裸身在這營內跑上幾圈。”

說完“哈哈”笑上幾聲,領頭快步向白虎節堂而去,眾將見他如此做派,面面相覤,卻是誰也不敢再勸了,只得快步隨他向前,只盼能早點進入房內。張端卻悄悄叫來幾名小兵,令他們去準備幹衣,火盆,姜茶,然後方隨著張偉向節堂方向而去。

待各人進了屋,各自將濕衣除下,房內又點起火盆,手中捧著熱騰騰的姜茶,均是覺得舒服了許多,張偉直待各人將手中茶水飲盡,方對張瑞笑道:“現下心越來是越細了。”

又道:“張瑞記著,一會這節堂內所有的將軍,每人各賞綢布兩匹,給他們做衣服。因我來淋濕了衣服,由我來賠。”

諸將聞言,一齊下跪道:“末將們無功受碌,愧不敢當。”

張偉揮手道:“都是我的領兵將軍,什麽敢當不敢當,只要爺賞你們的,都給我收下,不要學這婆婆媽媽的,爺不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