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又到一年童子營

北國已經是千裏冰封的寒冬臘月,南洋卻依舊是只需穿著單衣的炎熱,氣溫普遍在二十度以上。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下童子軍鍛煉的時候了。陳鳴這個冬天沒有讓大兒子再去翻雪山爬樹林,可這並不意味著是陳鼎的幸運,他被陳鳴一個念頭送到了幾千裏外的南洋,送到了飄在大洋上的一艘運奴船上。

要不是這個時代大陸與南明州的間距實在太遠,路上也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陳鳴都想把自己的長子丟掉南明州去。

而與此同時,年齡比陳鼎要小一截的弟弟妹妹們,也都到了下童子軍鍛煉的時候。從今年前,這項‘榮譽’就不再是陳鼎單獨享受的美好日子了。

陳鼎現在就在一艘船上服役,後者的駕駛人員當然是成年人,可負責保安工作的則全是陳鼎這麽大的童子兵,一個個背著火槍,態度嚴肅。

這裏頭除了暗中保護的內衛之外,只有整支隊伍的負責人張福生知道陳鼎的真實身份,因為與陳鼎一塊南下的‘小貴人’雖然有很多,可他們都在新加坡,而運奴船隊更換人員又是很平常的事兒,沒有老人會想到這個突然上船的人會是當今陛下的大皇子,那些一塊被調整職位的人,則是他的保鏢。

張福生也是陳漢運輸系統的老人。最初在運輸隊做事,後來進到了鴻基碼頭,然後又來到了新加坡。

頭五天,路上是很太平的,陳鼎遇到的麻煩只限於海船顛簸的難以休息,這可不像他們出南京時候乘坐的寶船,這只是一艘小噸位的運奴船。而到了第六天的後半夜,前頭突然出現了一支船隊。船隊數量還頗大,負責夜間執勤的瞭望員竟然報告說看不到船隊的盡頭。

船上的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

按理說,現在的南洋已經近乎不存在海盜了,尤其是大批的海盜船隊。現在的南洋上能夠動用這樣規模船隊的勢力雖然不少,但繞來繞去總繞不過去陳漢。與前方的那個龐大船隊相比,只有五艘船組隊的運奴船隊可真的是小蝦米了。

海運的保安條例要求他們隨時保持警惕,警戒人員立刻就通知了小船隊的負責人張福生。

得知了這個消息,張福生連忙上了船頭。看著遠處黑漆漆的夜色中黑漆漆的船影,完全沒有戰鬥經驗的張福生還是有點緊張感的。在腦海裏頭搜索了一番海運條例,沒等他下令釋放信號彈,對面船隊最後一艘船上已經閃起了三點火光。

夜色裏,旗語屁用都沒有。往來消息傳遞靠的都是信號燈。

“你們是誰?”船隊的信號員翻譯出了對面船只通過信號燈傳達的信號。

“問他們是那一部分的?”不是說會發信號燈就是自己人。陳漢推廣的信號燈,除了內部的一套外,還對外推廣了一套公共版本,現在至少是已經通用東方。

張福生更是清楚皇長子都在自己這艘船上,那是安全第一,半點也馬虎不得。

信號員燃起了玻璃罩裏面的燈火,然後打出了張福生的指示。

過了一會兒,那邊的船隊回話,“我們是南洋水師運輸隊第二支隊,你們是那一部分的?”而當得知張福生部是一支運奴船隊後,就再也不搭理張福生他們了,徹底的無視了張福生。

當天亮的陽光再一次照射在大地上的時候,運奴船隊已經將第二支隊的運輸船隊遠遠地拋在身後。

背著火槍在船艙口站崗了整整一夜的陳鼎眼睛熬得通紅,突然而來的海上生活讓他不是很適應,休息不好,而執勤時間又長,不過剛剛開始兩眼就紅通通的了。而且海上的風浪大,一個從沒有在大海上生活的人自然是不適應的。

不過再不適應,陳鼎也不會表現出絲毫了,不僅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考驗,更因為他看到了船艙內的那些人。

運奴船隊的船艙都是經過特意設計和加固的。說真的,船要真的完蛋了,在很多陳漢高層心目中,那是寧願這些農奴、勞改犯們淹死在海中,也不願意看到他們趁機逃脫的。

運奴船隊以家庭為單位運輸勞改犯和農奴,男女分開,年幼的孩子跟著媽媽關在一起。丈夫與妻子之間只隔著一層船壁,中間還多有掏開的窟窿,每個囚籠還帶有一個附帶馬桶的廁所。周遭用草席遮住,任何人膽敢偷窺,皆要處以重罰。

被關進來的人,無論大人孩子每天兩碗稀米粥,外加一丁點鹹菜。能保證人不會渴死餓死,同時也讓他們沒有足夠反抗的氣力。

今天已經是開船的第六天了,很快就能抵到新加坡了,所有的被關押之人也被饑餓給折磨慘了。這些人連肚子都咕咕的在響,哪裏還有反抗的力氣。

而且船艙內人頭挨人頭,本就空氣汙濁,再加上馬桶的味道,那氣味真不是一般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