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南京的變化(第3/4頁)

一輛馬車跟在沈源的背後,沈源從進城門後就下了馬車,自己走路了。

離開南京已經好幾年了,沈源再看著眼前的南京城感覺著像是處在另一個城市。

除了那宏偉的城墻,南京城哪裏還有自己熟悉的半點印記?

那臨街的店面就沒有矮於三層的。五層六層的建築都不時可見。而且這些高樓建築明顯帶著新時代的味道,也就是沈源最最熟悉的竹筋混凝土。

是的,竹筋,是竹子【將毛竹削成一定厚度的竹條(必須保留竹青),經一定處理而成】,不是鐵條,也不是鋼筋。

眼下時代的中國鋼鐵產量根本就不能支撐舉國大建設中的鋼鐵供應,所以只能用竹條來替代。上個時空五六十年的開國初期,兔子也搞過這東西,以竹條代替鋼鐵,還專門做了系統研究。

數據表明,在強度、硬度和耐久上頭,竹條比之鋼筋當然存在著不可避免的缺陷,但也並不是屁用沒有。專業的建築術語——竹筋混凝土的各類指標都完全達到了在困難局勢下取代鋼筋混凝土的資格。

沈源不知道這南京城的建築與秦皇島的建築是不是一樣的竹筋混凝土,他只需要知道這些建築是混凝土就足夠了。就直接的將它們完全歸類到同一類建築當中。

道路上多了一條條白線,一個又一個巡警和交警隨處可見。老式的兩輪馬車幾乎看不到了,放眼望去看見的更多的是四輪馬車,還有一列列從身邊行過的有軌馬車。

現在這有軌馬車就是城市的一張名牌,只有經濟政治發展到一定高度的情況下,那城市中才會出現有軌馬車。所以這東西也幾乎都是在沿海有,越往內陸深入越少見。

穿著綠色馬甲的清潔工人,套著紅袖筒的緝查,跟秦皇島倒是沒什麽不一樣。可是跟沈源記憶裏的南京城,卻有太大的不一樣。

當年才十七歲的沈源離開南京去四川工作,政治學院武漢分校的培訓結束後,人就直接去了四川,然後他又從四川到了秦皇島,這南京城一別就是七年時間。

對於變化日新月異的南京來說,七年的時間,太漫長太漫長了。現在的南京對於沈源而言,那可不就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除了他的父母弟妹還在,沈源覺得自己跟現在的南京已經沒有太大的牽連了。這就是一座嶄新的城市,一座他即將展開學習和生活的城市。

二十四歲的沈源作為地方優秀官員被選派到南京的中央政治學院培訓學習,為期一年。

在這一年裏,沈源同時會解決掉自己的終身大事,四年前他的妻子難產而死。然後沈源被調去了秦皇島,厲害了那處傷心之地。秦皇島那地方甚是偏僻,幾年時間裏也沒有尋到一個好姻緣。這繼室雖然不比原配,可也不是如夫人,什麽人都能往家裏擡,那也是要講究條件的。沈源雖然死了原配,但本人還很年輕,身為官員也沒有嫡子。在眼下這個時代,一個二十四歲的鰥夫,只要有本事,再找一個繼室輕而易舉。

隨著沈源要回南京中央政治學院培訓一年的事情正式敲定,南京城的父母迅速為他敲定了一場婚事。過不多長時間,沈源就要當新郎了。

“哥,大哥……”

叫喊聲傳入沈源的耳朵,雖然跟弟弟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但是自己兄弟的叫喊聲,沈源還是那麽的熟悉。

擡起頭。

就看到馬路對面,一個穿著軍便裝的年輕人正蹦跳著朝他招手。這就是沈源的弟弟沈荃。

他知道自己大哥最近幾天會到南京——時間沒法確定,所以一有時間就往下關碼頭跑。可是今天他還沒有到碼頭,在路上等有軌馬車的時候就碰上了沈源。別看哥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但沈源變化不大,沈荃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哥哥。

沈荃是高興壞了,禁不住紅了眼睛,倆兄弟在街頭抱在了一起,眼淚都是嘩嘩的流淌。

帶著身後的馬車,兩個年級相差了兩歲的年輕人走到了一起,一個朝氣蓬勃,沈源的弟弟沈荃現在南京稅務系統工作,收入也相當不錯;一個沉穩大重。沈源的身體年紀別看只比自己兄弟大兩歲,可是心理年齡,他比沈荃大的就太多了。

與二十二歲的沈荃作比較,沈源不是一個年輕人,而似是一個經歷了風吹雨打的中年人。

“哥,南京的變化大吧?咱家離著很近,就在前面不遠……”

“大,很大。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沈源現在很能理解賀知章的那句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心有同感啊。

他的年紀不大,但他的心很老了,這眼下的南京城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就像他現在對面那家茶莊打出的招牌上的雅安黑茶的歷史一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