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我要告狀

入冬後的蘭州府,再次從四面八方湧進了大量流民的乞丐,他們來的早的就能很幸福的依托在‘刷新’了一遍後的蘭州城各條街道的各家酒肆商鋪的墻角跟處,捧著個破碗眼巴巴地望著往來的蘭州百姓。一些有經驗的人就憑著自己的口才和淒慘的‘面相’,乞求著破碗裏偶爾響起的那一兩聲銅板掉落聲音。而更多地還是行動派,用自己一個接一個的磕頭來換取一點點的憐憫。

來的晚的,那就只能待在城外了。

復漢軍當然在救濟難民,不然就憑現在窮的一逼的蘭州怎麽能養活這麽多的乞丐、難民?早就人間地獄了。而不僅是這些人被復漢軍‘包養’著,就連很多的蘭州本地人也都在這‘包養’序列中。區別只在於後者中的一些人有房子住,有親鄰好友在,而前者就是連立身之地都沒有。

復漢軍已經在抓緊時間搭建簡易房了,但‘供不應求’。整個蘭州的樹木都給砍個精光,復漢軍現在都已經在用土坯了,但這一切都需要一個時間。幾十萬人的啊。來自甘肅各地,混亂無比,當中還有滿清的細作。

蘭州城裏的商鋪的生意很不錯,有來風味獨特的牦牛幹,有隴西的臘肉和黃芪,有岷縣的當歸,有兩當的狼牙蜜、成縣的核桃,還有宕昌的黨參。而且隨著甘肅與中原聯系的暢通,蘭州市井上自然少不了來自蘇杭的絲綢、蜀中的茶葉、豫西的鐵器、南京的懷表……

沒錯,後者早就被復漢軍仿制了出來,連帶反映是西洋人從歐洲運來的鐘表、懷表價格都瞬間大落。可以說蘭州市面上是天南地北的無所不有。商人們撥拉著算盤,小心地在賬本上點著墨筆,不緊不慢地收聚著財富。他們銷售的對象可不是蘭州窮鬼一樣的當地人,而是蘭州城的外來戶。

那麽多當兵的,那些因為大軍匯聚而來到蘭州的後勤人員,還有新近聚集到蘭州的官員,才是他們真正服務的對象。

某家那啥院前人聲鼎沸,老鴇姑娘們今天似乎磕了藥,聲音嘶喊的賊大,扯人拉客的力氣也賊大,只要從她們門前路過的小白臉或糟老頭子不管願意與否,都先被扯到院門前再說,然後樓上的鶯鶯燕燕們就掀起了一長串嬌滴滴的呼喚。

每一場大亂之後,總是這種行業興旺發達的時候。復漢軍剛剛在蘭州城裏落腳,一邊安排著難民的生活,另一邊還要‘刷新’蘭州城,帶領蘭州百姓和外來難民處理屍體,清掃戰場等等,能夠騰出來‘清理’市井垃圾的精力就很的小了。但這些肮臟的地方總會有一日會被清理的。不是說全部取締,這玩意兒你根本就取締不了,還以為是紅朝啊?只是認真的梳理一下,至少那個院啊樓啊,有多少姑娘,又都叫什麽名字,年紀多大,是要查清楚滴。

時間走過十月,越來越臨近臘月,大批從陜西和甘肅東部籌集的戲班子開始進入蘭州,秦腔的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蘭州城內外。在乾隆年間,秦腔還是挺有名氣的一種戲曲。或者說這個時代就是秦腔最鼎盛的時候。全國很多地方都有秦腔班社,僅西安一地共就有三十六個秦腔班社,如保符班、江東班、雙寨班、錦繡班等。

而現在這些秦腔班社在戰爭中煙消雲散了一部分,被復漢軍收編了一部分,然後還有一部分依舊留在民間。但甭管是官方還是民間的,所有的戲班面對文教局下屬的教化宣傳司那都是要跪的。

所有在陳漢地域中活動的戲班,也就是指民間的戲班了,官方戲班與教化司從來是不存在矛盾滴,主要是民間。每天開台,那就只要要演一處保留戲目,也就是《金屋藏嬌》、《狸貓換太子》、《木蘭辭》、《梁祝》、《釵頭鳳》、《白蛇傳》、《嶽母刺字》、《秦良玉》……

甭管你是什麽劇種,都要看著居民排戲。

隨著陳漢實力的壯大,這宣傳戲保留戲目的冊子也就越來越厚,早在去年就已經突破了一百大關了。雖然當中有一些是根據已經流傳的戲本改編的,加入了不少‘主體思想’。

對於三從四德,婦女守節寡居,尤其是無子的女子,還有纏足等等原來時代裏天經地義的現象,都越來越露骨的抨擊諷刺著。不止在一個戲本子裏添加了兵荒馬亂當中,纏足婦女逃不能逃,走不能走而下場悲催的;還有天足健婦肩扛手拉,在丈夫死難之後,一個人艱難的支撐起一個家來,撫養兒女長大的事。而對應的例子就是裹了小腳的女人,丈夫離世後,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路都走不遠,走不快,自己和兒女生活無有著落,只能賣身為奴,最後一家淒慘……

還有諷刺封建族權的,那些宗族血親之人借著宗族之力,搶奪孤兒寡母的產業,甚至逼死其母親,只為謀取女方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