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畜生,畜生……

“荊州城破了……”

“滿城破了……”

“復漢軍血洗了荊州滿城……”

……

荊州城破的消息恍如一道滔天狂瀾,順著長江,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橫推掃過。所有人聽聞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個反應都是懵愣,繼而內心狂顫,繼而身心狂顫……

這可是江陵城,這可是荊州將軍駐地,有著好幾萬旗人的呐。在湖廣,荊州就是一個獨立於湖湘政治版圖之外的所在,有著超然余外,高人一等的地位。

它也像一道枷鎖,死死的壓在兩湖萬千生靈的心頭。

清軍入關下湖廣的戰爭,吳三桂起兵反清,兩軍在湖南的一系列激戰和焦灼,那一次次往來湖北的滿清軍隊,那一日比一日更見高壓和強權的壓榨搜刮,一百年過去了依舊讓兩湖百姓視荊州而‘另眼相看’。

縱然荊州的沙市,在滿清中前期是天下聞名的四大米市之一。這座荊州城外的鎮集,如果不是這場戰爭就算是冬日裏也會一片繁忙景象,這個毫無城墻保護的自然集鎮,因為緊靠著長江,上接天府之國,下臨江漢平原,而成為棉花、糧食的轉運交易中心,關系著兩湖千千萬萬家農戶的一年收益。可荊州還是被‘另眼相看’。

現在不同於後世的天朝,荊州府在滿清一朝於湖廣之地的經濟拼圖中始終占據著一個重要的位置,即使它不如武漢三鎮。但荊州的地理位置,決定了沙市的興旺。

這是一個關系著萬千兩湖人家命運的城市。在這個時代的湖廣大地,占據著舉足輕重的重要地位。結果,荊州城破了。可想而知這對整個湖廣會造成多麽巨大的影響。

而當這個消息順著長江傳到安徽、江西、江南的時候,整個長江下遊震驚之極。長江中下遊的老百姓,不管之前怎麽看到復漢軍和陳家,現在這個消息清楚的告訴他們,你們今後必須正視。

之前陳鳴帶兵沿漢江南下,兵鋒指向荊州的時候,江南地界不是沒有百姓乃至士子讀書人偷偷地議論,復漢軍要是真的打下了荊州會怎麽怎麽著,但那只是猜測。荊州城裏的滿城,生活著兩三萬旗人,在乾隆中葉這個滿清國勢強盛的時代裏,有著鐵杆莊稼的旗人是很牛叉的。

江寧、杭州,這兩地都有滿城,都生活著幾萬旗人。在軍政商界都有著絕對巨大的力量。他們以一種政治上的高姿態淩駕在所有漢人頂上,不管後者有錢沒錢,有當官沒當官。通俗的一句話來講,是個旗人就有特權,就是貴族。

萬千漢民對於旗人的認知還處在這一個牢不可破的印象的時候,荊州城破了,真正的破了。兩三萬旗人將如待宰的豬羊,落入復漢軍的手中。復漢軍就是舞起了金箍棒打上九霄天宮的孫悟空,一棍打碎了旗人在萬千漢民心中那極深刻的舊有印象,尤其是隨後傳出了陳鳴血洗幾萬旗人的消息,那簡直讓整個江南爆炸。

很多人意識到,他們頭頂的這片天真的被捅破了。雖然現在破掉的只是一個小口子。

“奴才冒昧之見,欲皇上暫緩調兩江之兵出省。蓋因荊州城破,江南巨震,人心為之浮動,驟而調兵出之,或恐生變。”兩江總督兼江蘇巡撫兼漕運總督高晉已經火速向北京奏報,請求暫緩調動江南兵馬。因為人心浮動的江南要是看到清軍再大批的調出,亂子或許生不出來,但清廷之威儀真的要碾落塵埃了。

而還在千千萬萬的生民對於荊州城破這一消息驚愕、癡呆的時候,荊州城外。

超過一千名頭發花白的老人被陳鳴拉到了陣前。是的,陣前。

復漢軍拿下了荊州城,但他當面還有另外的敵人。阿爾雅江正血紅著一雙眼睛看著復漢軍。如果這個時候陳鳴帶部離去,阿爾雅江一定會領著清兵如一只瘋狂的鬣狗一樣,尾隨在復漢軍身後。

陳鳴眼下身處清軍重兵圍剿之中,才不願意放過眼下單獨對上阿爾雅江的大好機會呢。

昨日裏,他當著阿爾雅江的面,當著萬多清兵的面,將幾百八旗老幼婦孺的腦袋全砍掉了。這些人都是荊州駐防八旗軍官、官員的家屬,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孺,只要還活著的陳鳴一個都沒有留下。那中間的一些人少不了要受到某些齷齪的蹂躪和侮辱,但這都是難免的。復漢軍不是那支赤色軍隊,陳鳴的軍紀很嚴格,可對俘虜的官員家眷、抄沒的士紳家眷,還有眼前的旗人婦女,卻留出了一個口子。只要願意用軍功積分去抵消,或是拿銀子拿軍功田來‘買歡’,復漢軍並不禁止。

陳鳴也不是一個思想道德絕對高尚的聖人,他在思想道德這一塊上沒有犯‘潔癖症’。

甚至於他自己也收納了一個十七歲的美人。不是旗人,陳鳴膽子很小,可不敢夜裏摟著仇人睡大覺。那個姓柳,雙名挽雲的女人,是江陵縣知縣的小女兒。江陵縣的這位柳知縣下不了自我了斷的手,全家被捉。但因為柳挽雲,他們一家現在倒是安全的很了,且‘柳知縣’也被復漢軍亂刀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