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接再厲,繼續發明

魯山縣城南,陳家院子。

從縣衙下班回到家中的陳惠沒有去吃飯,而是急匆匆的走進了書房。下午時候他在簽押房接到了老二從土門傳過來的書信,這一下午就心神不定的。勉強在衙門裏保持著‘風度’,回到家中就顧不得了。

陳惠為人穩健沉定,這樣急匆匆的樣子,在陳家真一年也見不到一次。

陳高氏倒是知道原因。下午時候土門的老二差人向家裏送來了一個大木盒,一塊遞來的還有陳鳴的一封問安信,陳高氏抓人問了幾句陳鳴在老家的情況,知道陳鳴回土門沒幾天,就拿出了一個瓷器的新配方,昨日新瓷已經出窯了。老二這次差人送來的木盒子裏,十有八九就是新出窯的瓷器,並且還有兩封信被這人直接送縣衙了。

書房裏視線已經有些發暗,陳惠放下手中一個色澤有些偏紅的小碗,拿起一塊奶白色的殘片對著小碗輕輕一敲,一種不同於往日瓷器的聲音傳入耳中。“真的有回響!”

陳惠眼睛更亮了。這土門窯的陶瓷較重較厚,兩個碗相碰發出的是“叮”的聲音,基本沒有回音;而這骨瓷就不一樣了,堅硬度果真比陶瓷要高出一等,碰撞後發敲鐘一樣清脆的“鐺”的聲音,並且有回音。

陳惠目光移到桌案上放的那封書信上,如果老二說的是真的……他起身走到燈前,用火刀點燃了油燈,然後回身拿起木盒中最白的一塊殘片,對著油燈輕輕一遮,目光中的喜悅徹底迸發出來。“好,好,好!果然透明!”

“此器大有可為,大有可為!”陳惠已經不去考慮自己寶貝兒子從哪一本殘書中得到的這個方子,反正這個方子現在就是自家的了。雖然第一次燒制不算成功,一千件骨瓷制品,燒成的不滿百件,其中呈奶白色澤的更是只有十余件。但看其色澤、質地、外觀,已經足以證明配方是正確的了。土門窯這次燒制不成功,差別只在於手藝不行,經驗不夠。

一窯不成,十窯;一月不成,一年;只要道路是正確的,這點投入成本對於陳家算什麽。

就算如寶貝兒子所說的,即便成功了,骨瓷這玩意兒也不能跟景德鎮的高白瓷相比,並且骨瓷用不了幾年顏色就會變黃,還容易傷到釉面,茶漬之類的汙垢只能用食醋清洗。

但骨瓷有瓷質細膩通透,器型美觀典雅,彩面潤澤光亮,花面多姿多彩,一系列有點,已經足以讓其成為優質的中档瓷,這可比土門窯現今生產的粗瓷大碗賺錢的多的多了。

“老爺,什麽大有可為?”

門外響起了高氏的聲音。她手裏提著一個食盒,一邊推開了書房的門。

作為陳惠的書房,實際上這裏沒什麽秘密,陳家又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就連每季一結的賬冊也都收到了臥室。這是小門小戶人家的本性,自己睡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高氏在屋裏等了陳惠小兩刻鐘,陳惠人還是沒回,就讓人準備了飯菜,自己提著過來書房。在門口正好聽到陳惠情不自禁的大叫。

“哈哈,夫人來啦。快過來看——”陳惠不是愛四爺,他的書房連個鎖都沒有。

半刻鐘後高氏滿臉喜悅的走了,她不僅高興於骨瓷的成功,更高興兒子的爭氣。這骨瓷一出,被兒子惠顧的是整個陳氏宗族。陳鳴除了宗法上的名正言順以外,更有了一層個人能力的光環!

陳惠還要留在書房,他要給土門的老二回一封信,同時還要給陳家的幾個主事給寫一封信,比如這幾年一直打理著家族店鋪生意的老五,還有家族武裝力量總指揮陳二寶……

今天下午在縣衙裏接到的那兩封信,一封是陳聰寫的,另一封來自陳鳴。陳鳴在信中除了開頭兩句是問安的話,然後又些了兩句老太太的念叨,接下的就是道出了他短期內的一個打算:要在土門紮下根,刷一刷影響力。

陳惠敏銳的意識到其中的問題,骨瓷燒制的‘成功’,讓陳鳴覓到了一個涉身陳家利益鏈的很好的機會。雖然他依舊認為陳家的根基在自己屁股底下的這張位置,但後輩子弟也不能在家族裏全無根基。

陳家,自己在的時候當然不需要多說,可到了下一代人,情況就不一樣了。別以為陳惠就真的被大兒子的‘中舉’迷昏了眼,他還是很清醒的。

陳家是由土門與陳惠自身所代表的縣衙力量聯合組成的。在整個陳家體系中,誰為首,誰為輔,現在清清楚楚,將來就不一定了。不說一定會本末顛倒,但讓陳鳴在陳家多刷一刷影響力,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此時的土門陳家老宅中,陳鳴做的一個小實驗已經接近了尾聲,只要解決了浮球的材質問題,他要搞得抽水馬桶就可以說成功了。

這東西很簡單。在21世紀,陳鳴租住的房子裏抽水馬桶被他來來回回的修過七八次,現在要是還不能復制出來一個抽水馬桶,那他人就真的是笨死了。